他太淡定了,讓林業白覺着像騙子,可能老男人的心就是這麼難猜吧,林小夥每一步的試探其實都像是小心翼翼。他道:“義父?”
可在聞昭眼裡他就是吞吞吐吐,像釣自己。
“你叫我明卿也可以。”聞昭垂眸,然後又立馬補充了句說:“私底下,就我倆人。”
林業白終于等到了這句話,繃不住勾了唇。
他頓感風朗氣清,連呼吸都歇了片刻,聞昭這才看到了這人的松快,猜測這小鬼頭原來壓根就沒有對自己生氣。
“你……”聞昭剛開了口,卻見林業白湊了過來,擡了擡頭,虔誠而又眷戀地吻了過來,說:“明卿也是我的病入膏肓。”
一陣風起吹紅紗,略過了林業白眼裡的他,他們摟着摟着,壓去了最後那面彩色壁畫,聞昭被親累了,稍微停下來換了口氣看他。
卻見林業白攥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觸去了月神唯一的露臉相過去,聞昭注意到了林業白眼底略過的深沉惆怅,答:“鬼王就是你。讓月老成為月老的,就是你。”
“若你在意,我可以都一一聊給你聽。”聞昭撫了撫他的别着的那根紅纓垂墜,說:“陳年年是你,萬劍一也是你,無論你想成為任何人,在我眼裡你一直是你。”
林業白瞳孔微微顫抖,像感動,像迷茫。
但明确知道,聞昭不會害自己。
聞昭還說:“所有在我生命裡留下彩虹的存在,都與你有關。”
“所以我這麼厲害的嗎?”林業白才說了半句。又聽得聞昭立馬交代道:“我,我都很喜歡的!沒有誰比誰更特别……額,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你們都一樣,在我看來沒有區别。你們長得也完全一樣,對,就是同一個人。”
他還以為林業白會像萬劍一那樣計較。
聞昭垂頭喪氣又詭異自責的态度很逗,倒是看樂了小夥林業白。他順着他的話說:“沒關系,就算你心裡覺得不一樣,非要拉出來比比,那我就當你最乖的那個。”
“是嗎?”聞昭虛了虛眼睛,很低很低地悄聲,說:“陳年年是最笨的,萬劍一是最任性那個,你……怎麼個乖法?”
“你想嘗嘗?”林業白勾唇,湊去親了他好幾下,又舔又吮,憑着記憶,聞昭似乎在這樣的接觸中,找到了他跟前兩世的細微變化。
更早熟,心眼更多,甚至完全沒有小年輕的天真爛漫,除卻年齡,直接過渡到了萬劍一的心智和性格。
所以該不會那方面也——
聞昭正想着,整個人被林業白給抵上了牆,欲而兇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聞昭被親得微微發抖,但全盤接受配合,但放任自己用胳膊去勾人脖子,貼得更近,再不像曾經當神仙那陣子還欲情故縱怕髒。
親得動情,聞昭輕輕推人喊累,林業白則停下看他暧昧一笑,附耳說這地兒不方便,于是把他給帶去了廟。
聞昭被他擺上了桌,仿佛很恭敬,然而下一秒,就又吃了自己上來。林業白用腳踩了供台,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帶着暴躁,繼續索吻。
廟門被關,隻餘燭光,月老爺子神相下的供奉被他倆給一掃而空,林業白摟緊了聞昭,在他唇上放肆又任性,透過他的動情喘息看去了月老神相,感覺就這樣,徹底滿足了兒時的心心念念。
他吃掉了神明所有的呼吸顫抖。
當面亵渎了自幼就癡心妄想過的月神。
林業白如願以償,同時,心裡百般高興。
聞昭朦胧着眼,像是醉了,更像是爛了,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的神相被誰砸得稀碎,月老再不是神,沒辦法再對凡人一視同仁,因為他已經徹徹底底隻屬于眼前這個癡人。
“我愛你。”聞昭流下一行淚,那屬于情欲,更像月老神相對他徹底化凡後淌下的悲憫。
從此以後,聞昭被天道除名,他再無法飛升,會像一個凡人那樣安然老死,失去了永生。
“嗯。”林業白沒有哭,隻像是滿足,這樣的糾纏和歡愉讓他逍遙,讓他自在,讓他覺得天地之廣,萬物之高。
他們唇齒相依,緊密擁吻,但兩顆心卻在這場隐秘角落中,體會到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最後親過後,聞昭卧在林業白懷裡揪他的衣領,輕聲說:“你不娶鎮遠候家的傻姑娘當正妻,好不好?”
“……好。”林業白輕撫着他頭發,說:“醋了?我總得找個由頭向鎮遠候家解釋。”
聞昭摸了摸他的紅耳飾,眼底帶熱,低聲說:“裡面頭發是我送你的,你做成了這個耳飾。怪了,又怎麼會落到恭親王手上還給了我。”
林業白眼神犀利地看着他,無聲逼問。
聞昭搖了搖頭,溫聲說我跟他隻是朋友,話音剛落,林業白咬了咬他的鎖骨,擡眸看,小年輕眼睛裡甚至映照出了他的絢爛。
聞昭徹底輸了,他甚至咬了咬唇,松了松自己的衣領讓他,輕點二字柔成了春泥潮水。
月老廟裡暧氣彌漫,神明不潔,滿身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