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實驗室内的空氣驟然凝固,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
白予簡身後伸展着銀藍色的精神觸須,如同深海中的水母觸手般優雅舒展。
這些光絲在空氣中緩緩遊動,卻又在瞬息間繃緊成危險的進攻姿态,勾勒出精密的攻擊軌迹。每根表面都流動着細密的能量紋路,在昏暗的實驗室裡散發着幽光。
黑紅相間的能量流盤旋在着江恪掌心,并非簡單的光暈,而是由無數細小的古老符文組成。每次流轉都在空氣中留下灼熱的痕迹。
随着指關節發出清脆的爆響,便如同活物般順着腕骨蔓延,在作戰服下形成隐約的暗紅色紋路。
如同具有生命的岩漿,每一次翻湧都在空氣中留下焦灼的痕迹。并随着指關節發出輕微的爆響,沿着他的小臂蔓延,在作戰服下形成隐約的暗紅色紋路。
于季陽橘色短發間跳躍的電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這些電流并非無序地閃爍,而是如同被馴服的野獸,沿着他作戰服的紋路遊走,最終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閃耀的電光短刃。
刀刃上跳動的電火花将他的瞳孔映照得如同夜行的貓科動物般,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林雨穩穩地舉着探針發射器,将冰冷的槍口精準鎖定兩人的眉心。黑框眼鏡後的雙眸冷靜而專注。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卻沒有任何顫抖。
發射器的能量槽泛着警示性的紅光。透明艙内,三枚裝載着神經毒素的探針正緩緩旋轉,尖端滲出的紫色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
“最後一次确認。”林雨的聲音冷得像冰,“運輸機墜毀前原本的目的地坐标是多少?”
白予簡微微擡眼,淺灰色的瞳孔在屏幕光下泛着金屬般的光澤:“C7區東南象限,坐标47.62。”
“錯。”季陽直接打斷,“正确答案是——”
然而話音未落,江恪就已經先一步出手。
黑紅能量從他掌心暴湧而出,卻不是直取目标,而是在空中劃出數道刁鑽的弧線,如同活物般扭曲纏繞,襲向林雨。其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出扭曲的波紋,連光線都被吞噬殆盡。
其中最緻命的一道直取她持槍的手腕,另外幾道則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同一時刻,白予簡的精神觸須驟然展開。
十餘道銀藍色光絲在空中交織成網,每根都精準地鎖定了季陽的要害。觸須劃破空氣時發出高頻的嗡鳴,在實驗室的金屬牆面上留下細長刻痕。
面對攻向自己的未知能量,林雨展現出了超越常人的柔韌性。
她的身體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柔韌度向後折去,作戰服下的脊椎骨節發出輕微的錯位聲。黑紅能量擦着鼻尖掠過,帶起的勁風掀飛了眼鏡。就在身體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間,将手腕靈巧一轉,那三枚神經毒素針在脫離槍管的刹那突然分裂成數十根淬毒的細絲,在空中織成一張緻命的網。
江恪瞳孔驟縮,頭部本能地偏向左側,毒絲擦着顴骨飛過,在皮膚上留下三道灼熱的紅痕。随後身後立即傳來“嗤嗤”的腐蝕聲,金屬牆面瞬間被溶出蜂窩狀的孔洞。
“漂亮。”
黑發男子舔了舔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右手五指猛地收攏。
散落在地的黑紅能量如同聽到召喚的獵犬般瞬間聚攏成形,化作兩條猙獰的能量鎖鍊纏向林雨腳踝。每次扭動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另一側,季陽的反應同樣驚人。
橘色短發間驟然迸發出刺目的電光,無數電弧如同活物般交織纏繞,瞬間在他身前構築起一張噼啪作響的電網。銀藍色的精神觸須與其相撞的刹那,整個實驗室被驟然爆發的藍白色光芒吞沒,刺得所有人都下意識眯起眼睛。
但電流并未因此停下行動,而是順着精神觸須急速回溯,像一條兇猛的毒蛇沿着能量通道反撲回去。就在其即将觸及指尖的刹那,白予簡手腕輕轉,一道精準的精神震蕩波沿着觸須傳導而下,将之硬生生截斷。
斷裂的能量在空氣中扭曲掙紮,最終化作細小的電火花四散飄落。
借着這短暫的交鋒間隙,白予簡敏銳地捕捉到了林雨動作中的違和感。
面前這位女向導的每一個戰術動作都精準得如同教科書示範。側身避讓的角度、探針發射的時機、甚至後撤步的幅度,全都無可挑剔。
正是這種完美,暴露了緻命的破綻。
在短暫十餘天的匹配訓練中,他曾無數次觀察過真正的林雨作戰。
那位總是推着黑框眼鏡的A級向導,即使在最危急的時刻,扣動扳機前都會有一瞬間的遲疑。作為植入骨髓的醫者本能與戰術需求間的微妙拉鋸,通常持續0.3秒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