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安遲走前特意加了許書南的微信。
微信名依然是“楠回”,宿安遲暗暗在心裡評價道:他對自己取的名字還真是情有獨鐘。
又或許是有什麼特别的含義。
微信頭像有點模糊,像是特意加了模糊濾鏡,但不難看出是懷裡抱着一隻白色的兔子,背景有些雜亂,看不出在哪。
又是兔子又是貓,宿安遲沒想到許書南還挺喜歡小動物。
如果沒記錯的話,許書南家裡沒有動物。
一邊想着不自覺地點進了朋友圈,背景是一張全黑的圖片,什麼都看不出來。
個性簽名就三個字:再等等。
沒看懂這三個字的意思,朋友圈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發過。
沒什麼意思……
…
加上微信後,許書南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宿安遲的朋友圈,其實也就兩條。
一條是2024年6月10号高中畢業,發了張天空照,隻有圖沒有文字。
還有一條就是同年大學開學,隻有文字沒有圖:故事開始。
沒有個性簽名,連微信名都是名字縮寫——SAC。
無聊透頂……
許書南給他換了個備注:冷面狗。
看着自己改的備注,許書南忍不住哈哈大笑。
…
周日下午,宿安遲早早約了許書南補課去“拾光舊故”。
“拾光舊故”是一家書店,兩層,一樓是數不勝數的圖書,二樓是一個小型的自習室,很安靜,平時沒有什麼人。
這家店的老闆是一個女生,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宿安遲大一的時候經常去裡面自習,已經和老闆混熟了。
有時去自習,老闆還會和他說幾句話。
楠回:“宿老師~迷路了~那家店到底在哪啊!”
許書南吊兒郎當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宿安遲強烈的不滿。
冷面狗:“你先到我學校門口,我一會過去找你。”
楠回:“哦。”
許書南收起手機,單手拽着斜挎在肩上的書包,另一隻手插在兜裡,姿态散漫地朝甯大走去。
安中和甯大離得很近,算起來,安中算甯大的附屬學校,聽前幾屆的學生說安中和甯大之前是互通的,後來出過一次事就砌了一堵牆,将兩個學校隔起來了。
宿安遲收拾完出去,恰好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舍友。
程識明看到宿安遲有些驚訝,出于禮貌搭了兩句話。
程識明:“你要出去嗎?”
宿安遲:“嗯,今天去幫小孩補課。”
程識明應了一聲,就當沒見過一樣,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宿老師,太陽公公都快下班了,你怎麼才來啊。”許書南抱怨道。
他拎着書包,快步走到宿安遲面前,一臉幽怨的樣子令人覺得好笑。
“不好意思,遲到了,請你喝飲料。”宿安遲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瓶可樂遞給了他。
九月的秋勝過夏天,冰涼的可樂貼着手指,清涼透過心房。
許書南看在可樂的份上,心情好了不少,調侃道:“遲到這麼久原來是去學變魔術了,本人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走吧,宿老師,麻煩帶個路~”
宿安遲笑了下,走在前面帶路,許書南跟在旁邊。
一路上宿安遲有意無意偷看很多次,隻是日常的走路,許書南就是那樣的肆意張揚。
書店的位置并不偏僻,就在安中和甯大學校後面的街道上,不過一眼望去并不顯眼。
許書南仰頭駐足在書店門口,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感慨道:“從這條路走了這麼久,我竟然從來沒注意到這裡還有家書店。”
“你的注意力都在遊戲上了,走了,别拖延時間。”說完,宿安遲抓住他的書包往書店裡拽。
“诶!你别拽我書包!宿!安!遲!我自己會走!”許書南大喊。
兩人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漂亮的老闆娘正在櫃台插花,零零散散的幾朵花擺在桌子上,看起來有些淩亂。
老闆娘見來人了,語氣溫柔地和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中午好呀,今天帶朋友過來呀。”
“嗯,帶朋友過來學習。”宿安遲說。
許書南并不是很外向的人,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緊跟在宿安遲後面,上樓。
樓道的牆上貼着許多明信片還有便利貼,許書南特意留意了一下,大多數都是學生寫的,他猜測可能是安中還有甯大的學生。
書店裝修的很有創意,上面垂下來各式各樣的繩子,繩子上面也綁着明信片,像一個時空隧道,處處充斥着别人的回憶。
若不是宿安遲走得太快,許書南想慢慢看裡面都有什麼内容。
許書南長呼一口氣,有意無意的問:“你和老闆娘認識?”
“經常來,混熟了。”宿安遲拿出試卷,掀起眼皮看了許書南一眼,問:“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許書南眨眨眼,手習慣性地按着筆,發出“嘎達嘎達”的響聲,思考後問道:“你們學校不是有圖書館,你怎麼還出來學習。”
“這裡更安靜,還能說話。”宿安遲眼神看起來很平靜。
“哦——”許書南拖着尾音,懶散地應了一聲。
書店有一面玻璃牆,隔着玻璃牆就能看到安中,而且正對着安中的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