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沒關系沒關系！你聽不懂嗎！"

天台很空曠，許書南突然回頭大喊，吓到了郝悅。

"聽懂了。"郝悅咽了咽口水，低聲細語，"你心情不好嗎？"

在許書南回頭吼她的那一刻，她确實被吓到了，甚至以為眼前這個人會把她從樓上推下去。

許書南直言："不好。"

"哦......"

冷漠的語言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許書南瞬間變成一隻落湯雞，情緒冷靜下來。

"你表白失敗了怎麼還待在這。"許書南靠在牆邊，瞥了眼郝悅。

郝悅瞪了許書南一眼，說："我沒表白啊，我隻是問你能不能和我談戀愛，我又沒說我喜歡你。"

"什麼邏輯，那你讓我和你談戀愛幹嘛？"許書南無語。

"你長得帥啊，全班看了一圈就你最順眼。"郝悅眨眨眼，狡黠地笑道，"上次彙演，我看見了。"

"什麼？"許書南一慌。

"和你同台表演的那個哥哥，他不是從隔壁學校翻進來的嗎？"

"你怎麼知道！"許書南提高了音量。

"我看到了。"郝悅無辜地看着許書南。

許書南愣住，瞪大眼睛看向她："你跟蹤我？"

郝悅擺了擺手，笑道："話不要說那麼難聽，上次就看你們兩個不正常。"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男生？"

"他是個男的，我也是男的，開什麼玩笑。"許書南語氣僵硬，擡頭望向天空，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男生和男生就不行了嗎？那我是不是還有機會？"郝悅說完，拍了拍手，時間不早了，她打算走了。

"你又不喜歡我，要什麼機會。"

"也是，那我換個人。"郝悅說完，毫不留戀地往下走。

"等等。"許書南叫住了郝悅。

"怎麼，後悔了？"郝悅停了下來。

"喜歡是什麼感覺。"許書南問。

"不知道。"郝悅接着說，"你要是不喜歡他，也可以給我介紹一下，他也挺帥的。"

"......"

瘋了！他們班長真是瘋了！

許書南剛回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機，發現宿安遲回他消息了，兩個軟件都回了。

【宿安遲：今早看到班委發現消息了。】

【蘇辭：加油。】

明明回了，心裡卻空落落的。

晚上補課，宿安遲的态度也很冷淡，除了講課别的閑話一點沒說，許書南中途還開了兩個玩笑，他像是斷了七情六欲，竟然無動于衷。

"今天先到這吧。"宿安遲合上筆記本，拿着許書南做完的試卷起身要走。今天補習的氣氛格外沉重。

許書南"嗯"了一聲，頭也不擡地繼續做題，直到聽見房門再次關閉的聲音，他才松了一口氣。瞬間如釋重負，然後趴到窗戶邊向下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宿安遲走後，許書南内心忐忑不安，躺在床上開始百度：

男生喜歡男生正常嗎？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

……

半夜兩點三十六分，刷了n+1條帖子後，許書南意識到他就是喜歡宿安遲。

他想靠近他，情不自禁地想去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

他對别人不這樣，他對别的男生、女生都沒有這份感覺。

因為他喜歡他，所以會期待他的消息，所以會感到失落。

想到這，許書南心跳得特别快。

半夜令人喪失理智，思維不清醒，更加沖動。

許書南壯着膽子給"蘇辭"發：【要不要綁個CP】

......

次日早晨，許書南睜開眼就看手機，宿安遲沒回。

除了忐忑還是忐忑。

宿安遲昨天睡得昏昏沉沉的，他夢見許書南，還夢見自己父母，還有白阿姨，還有更多的人。

他夢見許書南說喜歡他，接着畫面跳轉到他吻許書南的場景，正沉浸在夢中的喜悅時，親完回頭就看到父母站在不遠處盯着他，他想解釋卻說不出話。

他再次看向許書南時，是一張冷漠的臉，他慌亂地去抓許書南的手臂，卻被許書南一把推開，癱坐在地上。

他望着許書南遠去的身影卻無能為力。

鏡頭一轉，忽然出現在教室，他穿着安中的校服剛進門口，班裡瞬間安靜，所有人注視着他，還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

許書南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來，手一揮，日記本裡的紙張一片片地掉出來，散在地上，他蹲下去撿，卻對上許書南嫌棄的眼神。

那張嘴一開一合地說："喜歡男生，惡心不惡心。"

鏡頭又一轉，白婉哭着拉着他的手臂，撕心裂肺地朝他大喊："為什麼要騙她兒子，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身體一抽，宿安遲瞬間清醒，起身蜷縮在牆角，心有餘悸。

夢很亂，早上醒來還留着殘餘的片段記憶，背後發涼，一陣後怕。

他不該喜歡許書南，連念頭都不該有。

他們隻能是師生。

早上五點十七，宿安遲拖着昏沉沉的腦袋點開手機，本想看一眼時間，卻注意到有條消息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