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安遲掐着手心不說話,劉醫生徹底沒了轍。
“宿同學,同性戀不是病,你的心病才是病,隻有你說出來我才能幫你解決。”劉醫生揉着太陽穴,無奈地說。
宿書南有些恍惚,開口道:“我不想回憶那段時間,甚至有一段時間……我認為自己都要忘記了……”
“你沒有忘記,你隻不過把那些痛苦的回憶壓在内心深處,不敢直面卻在心底一遍遍回憶,躲在暗處舔舐自己的傷口罷了。”劉醫生打斷了他,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
“我……”宿安遲啞口無言。
“這裡沒有别人,你可以放心地說出來。”劉醫生深吸一口氣,繼續引導宿安遲将問題說出來。
宿安遲眼神格外悲涼,緩緩地開口:“我不應該喜歡的那個人有了喜歡的人。”
……
【宿安遲:你還在甯歌那嗎?我去找你。】
許書南本來想回“不用了”,但是手不受大腦控制,把【好】當【不用了】發出去了。
“發錯了就說明是天意,這說明天意都想讓我倆見面~”想到這做題思路噴湧而來,許書南哼着小曲,美滋滋地寫着卷子。
“做試卷有什麼好笑的,卷子又不會給你唱歌,難不成被自己解出來的答案逗笑了?”甯歌毫不留情面,調侃了一下他。
“怎麼說話呢,我進步很大的好吧,一會宿安遲就過來了。”許書南一提到宿安遲,嘴角上揚根本就壓不住。
甯歌看着許書南那一臉癡迷、不值錢的表情,也忍不住跟着笑。
見甯歌跟着笑,許書南突然變得疑惑起來,問道:“你笑什麼。”
甯歌笑了兩聲,變臉速度一絕,原本笑着的臉瞬間嚴肅起來,她不苟言笑地盯着許書南眼睛問:“你是不是喜歡宿安遲?”
許書南能明顯感受到心髒跳動的變化,由緩到急再到緩,甯歌看他的眼神格外認真,他抿了抿嘴唇,輕聲答道:“是。”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光明正大地承認他——許書南喜歡宿安遲。
甯歌笑了下,好心提醒許書南:“追他應該不好追,祝你成功。”
許書南喉嚨一緊,想到之前沒問出口的問題,現在直接問了出來:“甯姐,你是不是知道他過去的經曆。”
“不太清楚,他在我這兼職的時候很少提他自己的經曆,不過……”甯歌回憶了一下,突然想到,“他有段時間經常盯着店裡的日記本發呆,我以為他想要,我說送他一本,他說他不寫日記。”
“當時看他的樣子神情有些不對勁,我也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許書南喃喃道:“日記本?”
“我猜測他以前應該很愛寫日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其實你可以直接問他……”
“甯姐?”
宿安遲剛上樓梯就看到兩個人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出口叫了一聲。
甯歌和許書南同步轉頭,看到宿安遲站在樓梯口遠遠地望着他們,手上提着個袋子。
許書南眼尖地看到袋子上面寫着甯安醫院四個大字。
“你去醫院了?”許書南心一緊,生怕宿安遲身體出了什麼事。
“最近換季,嗓子有點不舒服。”宿安遲清了清嗓子,裝得有模有樣。
“來得正好,我看他剛寫完一章卷子,快來幫他看看。”
甯歌招呼着宿安遲過來,在暗處悄悄對許書南使了個眼色,許書南get後偷偷摸摸地伸出大拇指給她點了個贊。
宿安遲走到桌子面前拿起卷子,輕聲說:“我看看。”
許書南盯着袋子看了會,突然開口:“甯姐,你不是說還有書要搬嗎?剛好宿安遲來了,讓他去幫幫你。”
“啊?哦,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甯歌腦子迅速反應過來,道:“宿安遲你下來幫我搬點東西。”
他們這時候忘了宿安遲還是個“病人”,一唱一和地将宿安遲支開。
宿安遲看了兩人一眼,前一秒還讓他幫忙看卷子後一秒就讓他去搬書,不過他還是皺着眉頭半信半疑地跟了過去。
許書南确保宿安遲走遠後,從袋子裡掏出零零散散的藥。
維生素B6……褪黑素……?
還有一些念不上名字的藥品,單看藥名隻能判斷出宿安遲最近睡眠不好,難道是精神壓力太大了?
但是宿安遲不是說他嗓子不舒服,醫生給他開助眠的藥是為什麼?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怕宿安遲回來,許書南迅速看完将藥重新放回了袋子裡。
……
“對,就是這點書,幫我搬到……”甯歌環顧一周,找到了一個小角落,伸手指過去,道:“就放在那裡。”
“除了這點還有别的嗎?”宿安遲盯着那幾本書問。
“沒了。”甯歌答。
宿安遲應了一聲,随後抱起地上的書,不經意間問道:“你有和許書南說些什麼嗎?”
甯歌輕笑一聲,目光遊離,語調緊張地開口:“就……聊了聊學習,我倆能說什麼,閑聊一下。”
宿安遲黯淡的目光打量着甯歌,捕捉到很多不自然的面部表情,她不擅長說謊。
“嗯。”
腳步聲令甯歌松了一口氣,她和許書南真沒聊什麼,但她依舊下意識緊張,說話竟有些不自然,被宿安遲抓到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