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甯安市來說,立春并不是春天,雖說是春天的開始,但天氣依舊很冷,人們依舊脫不下厚厚的羽絨服。
立春這個節氣和冬天混沌在一起,草木光秃秃的看上去沒有生機。
遠望鵲台山,枯黃的野草匍匐在每一個角落,像是為綿延不絕的山脈蓋上了一層草席。
現在的陽光并不刺眼,遠遠望去太陽旁邊一圈光暈與藍天相融竟顯得有些溫和。
一行人沿着綿延的台階,緩步上爬,一路上多虧了秦宇和羅佑年這兩個話痨,這次旅行竟沒那麼無聊。
“你們聽沒聽過鵲台山的傳說。”秦宇問。
“沒有。”許書南毫不客氣地打斷。
“那你來爬什麼山,連山的背景都不調查一下。”羅佑年背着書包,氣都快喘不上來,也不忘怼許書南。
“我是來爬山的,又不是來聽故事的。”許書南回怼。
“那你真是白來了。”秦宇說。
“就你們知道行了吧。”許書南沒好氣地說,他懶得和這群人廢話。
“那當然,我來之前查了不少資料,哪像你一樣就是來玩的。”羅佑年說完對着許書南豎了個中指。
許書南:“……”
“傳說牛郎織女相會後,王母娘娘大發雷霆,找了很多神仙處罰了搭建鵲橋的喜鵲,那些喜鵲死後屍骨堆積,年複一年,最後形成了一座山,鵲台山因此得名。”宿安遲不痛不癢地突然插了一嘴。
許書南向後望了一眼,閉嘴了,他承認他确實犯懶了什麼都沒查。
“yes!老宿說的太對了,就是這樣。”羅佑年回頭轉身胳膊搭在了宿安遲肩上。
宿安遲看了眼,默默地把羅佑年的胳膊推了下去。
羅佑年:“……”
“後來聽别人說,來鵲台山求愛情的情侶,會受到喜鵲的祝福,一輩子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秦宇補充道。
姚時冉聽到秦宇補充後,視線瞟了眼許書南,故意開口說:“那你們來爬山可要好好求一求,沒準下山後就脫單了。”
五個人爬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日暮西沉,太陽快要落山了。
姚時冉擡起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望向落日,感慨道:“出來晚了,可能看不到山頂的日落了。”
五個人駐足在原地靜靜地望了一分鐘,秦宇才想起來他帶了相機,許書南斥責他怎麼沒早點想起來……
後來五個人輪流拍了照片,許書南拍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上淡粉色的雲飄蕩在天空。
在秦宇要按快門鍵的那一刻,許書南忽然叫停了。
“等一下。”許書南看向宿安遲,問:“宿老師,拍張合照嗎?”
宿安遲愣了兩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書南拉了過去,快門鍵“咔嚓”一聲。
“我走不動了,反正山頂也看不到日落了。”姚時冉不顧形象地躺在大石頭上,說什麼都不走了。
羅佑年也累了,打算坐下來陪她。
于是五人行變成了三人行,這次許書南更不爽了,他十分後悔,他實在是沒想到他自己竟然專門給自己找了個電燈泡。
“許哥,你别說,這個山還挺高的。”秦宇沒話找話。
“一千七八百米,能不高嗎?”許書南回。
“也是,你看許哥,前面好像有個廟,你和宿哥慢慢走,我先過去看看。”
許書南:“?”
秦宇說完,人都跑沒影了,就剩空氣中回蕩的餘聲。
現在隻剩他和宿安遲兩個人了,許書南想找個話題,又不知道從哪開口,宿安遲先說話了,不過許書南根本不想提這個話題。
“中午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宿安遲說得很平靜,卻掀起了許書南心中一蕩蕩漣漪。
夜空如洗,明月高懸,藏在遠處的幾顆星星探出身來,閃着細微的光芒,不知山上哪來的鳥,竟然聽到了幾聲鳥叫。
野草豎長,許書南和宿安遲被圍在荒草中。
“我……”許書南大腦空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許書南駐足,牽住了宿安遲的手,宿安遲停下腳步垂眸盯着兩個人的手。
許書南和宿安遲手牽着手,宿安遲能感受到許書南手心微熱,掌心有汗冒了出來。
他在緊張。
也許是黃昏醉人,許書南膽子大了起來,直接對上宿安遲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有,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你。”
宿安遲湊到許書南耳邊繼續追問:“你喜歡誰?”
兩個人離得太近,許書南甚至能感受到宿安遲鼻息噴出的熱氣,他身體開始燥熱,從耳根開始,臉唰的一下紅了。
支支吾吾的又說了一遍:“我……喜歡”
接着耳邊聽到宿安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