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歎了口氣,想不到自己交遍天下友,卻連這點局勢都看不懂,剛剛甚至還擅自打擾,拉着千初聊了那麼久。
不過夏輕安可是政治67的男人,他相信對方不會和他計較的。
千初是暫時沒法兒聊了,但杜斌也不甘寂寞,沒一會兒又和隔了一條過道的小姑娘搭起話。
小姑娘叫雲浮羨,留的短發,差不多到下巴的位置。
挺開朗一女孩,跟杜斌聊的有來有回,後來話題不知道怎麼繞到了前面的兩個人身上,雲浮羨神神秘秘的撕下一小截草稿紙,寫了點什麼想扔給杜斌,結果窗外一陣妖風襲來,硬生生把紙條的飛行路線掰了個180度大彎兒,剛好掉到夏輕安腳下。
夏輕安對紙條的内容并不感興趣,撿起紙條就要還給對方,但雲浮羨卻心虛地就差把腦袋塞抽屜了,完全沒注意到夏輕安的動作,夏輕安也懶得麻煩,幹脆就直接扔給了千初,張口就來:“給你的。”
千初和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夏輕安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想計較,剛打算還給那女孩,就在上面瞥見了自己的名字,他皺起眉,心說自己應該不認識那姑娘才對啊。
于是把紙條放在桌上,看見上面一行端正的楷書:覺不覺得夏輕安和千初很像異姓兄弟啊?之前我朋友好像有在警局附近看到他倆一起,特别是剛剛,我聽說她媽媽親口說過他有病,你說他們倆剛剛是不是家裡遺傳病?是的話真的太慘了吧……
這個消息炸的千初腦袋發懵,實在不知道該給予什麼評價,而通過千初得知自己有個兄弟的夏輕安也十分無語。
千初不得不承認,心意相通的确更方便交流:“要解釋嗎?”
夏輕安:“不用,這種無厘頭的謠很快就會散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千初似乎還聽到了夏輕安的另一個想法,很微弱,像藏在暴雨裡的漣漪,但卻被他注意到了。
說的是什麼家族遺傳病。
千初:“你家還真有遺傳病?”
夏輕安的腦海裡被他這句話勾出來一堆回憶碎片,千初在裡面窺見了之前去警局接夏輕安的女生和一些模模糊糊的陌生面孔,但還不等千初細看,這些東西就被主人死死壓了下來。
夏輕安淡淡回答他:“沒有。”
千初懶得多問,因為他被窗外的蟬鳴吸引了注意,于是夏輕安腦子裡也滿是秋天的聲音。
到放學,夏輕安聯合千初時不時露出的思緒,已經大概猜出了他們的目的和手段。
夏輕安也是走讀,但他和千初不順路,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交流。
夏輕安威脅千初:“你們不經我同意就這樣做,我可以告你們的。”
千初發自内心地愧疚:“雖然但是,拜托你不要那樣做。”
夏輕安:“憑什麼?”
千初:“憑你政治67。”
夏輕安:“呵,你還道德綁架。”
千初:“對不起。”
本以為事情能就此告一段落,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千初又收到了夏輕安的持續輸出。
都說人記不清自己做的夢,但……如果是别人的呢?千初不知道這科不科學——雖然好像他們純在本來就不科學,但總之,夏輕安能清楚的知道千初昨晚做了什麼夢,并且學霸似乎特别鄙視他的夢。
早上六點,被鬧鐘強行叫起的千初人還沒清醒就先聽到了夏輕安的吐槽:“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夢到比人還大的甜甜圈。”
千初懵了一會:“我怎麼不知道……”
夏輕安冷笑一聲:“是,我騙你的。”
千初很難過——也不要這麼嫌棄吧……雖然比人大的甜甜圈真的很蠢,但也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夢啊……
這些想法一字不漏地落入夏輕安腦子裡,他沒有回應千初,反而在腦海裡毫無征兆地展現出一個“恐怖”的場景,千初當然也一五一十地看見——那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裝修的很正常甚至有些溫馨,但卻大的出奇,大到好像那就是一整個世界。千初其實并不覺得這場景恐怖,害怕的情緒來自另一個人。
那場景一閃而過,千初來不及細看。
于是問:“那是什麼?”
和昨天相差無幾的回答:“沒什麼。”
妖怪沒有耐心,夏輕安不想說,千初也未必就想刨根問底,于是這個話題順勢打住。
被延後五分鐘的鬧鈴突兀地響起,把兩個人都驚的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