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輕安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隻感到害怕,邊搖頭邊沖他喊道:“我不!你們不是我爸爸媽媽!”之後他就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但手裡還是堅持撐着那把傘,肖田豐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垃圾桶——那裡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坐到地上,聽着耳邊何漣的哭聲,隻覺得他也要瘋了。
夏輕安在那裡站了整整兩個小時,後來何漣和肖田豐都走了,隻留下他一個人,依舊幼稚地堅持撐着那把傘。
等夏輕安回過神的時候,“小貓”已經走了,雨也停了,隻留下垃圾桶上一道道水痕。
還有被淋的難堪的自己。
那之後他很認真地跟何漣還有肖田豐道了個歉,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他知道——
“再也回不去了。”
夏輕安蓦然回神,千初已經吹完了桌上的兩瓶酒,他臉上兩片绯紅,真心實意地嚎着,“我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夏輕安,長老說過,或許一段故事的結束意味着下一段故事的開始。我……”眼看那傻妖怪就要憋出眼淚,夏輕安連忙拿起啤酒瓶塞他嘴裡,“行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了,這些話我建議你等我走了之後再說。”
不然我還得陪你一起丢臉。
千初:“唔?”
夏輕安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法兒做到把剛剛想起的事情抛出腦外,于是他幹脆又要了一聽啤酒,打算試試真正意義上的借酒消愁。
夏輕安指着某隻已經喝醉的小妖怪:“先說好,隻喝酒,不多話。”
千初在夏輕安的審視下點了點頭,于是夏輕安這才纖尊降貴地拔出了他嘴裡的啤酒瓶。
沒想到小妖怪不講誠信,反手扣住夏輕安的手腕喊出了自己剛剛被啤酒瓶堵住的後半句話:“我還想你高興!!”
夏輕安被他這一聲震的差點靈魂出竅,他剛要罵人就撞上了千初的眼睛。
那雙眼睛還是熟悉的藍色,印進了小攤上用來裝飾的彩燈燈光,那麼明亮的一雙眼睛,現在正把所有光聚在自己身上。
恍的他不知所措。
他神兒都還沒回得來,千初就梅開二度又喊了一聲:“夏輕安!我想你高興!!!”
這次不僅夏輕安,周圍一圈人就連正在烤燒烤的檸檬都愣了。
夏輕安腦袋随便一轉就能和陌生人對個視,于是埋下了頭專心尋找地縫。
後來的整整一聽酒夏輕安都沒讓千初再碰,自己一個人全私吞了,畢竟讓那傻妖怪再沾一點,他怕他能原地跪下跟自己求個婚。
晚上十點左右,夏輕安已經記不清要了幾次酒才終于把自己灌醉,小妖怪等他喝醉都把自己等清醒了。
“别喝了夏輕安,回家了。”千初看他都撐的想吐了還在往肚子了灌酒終于開始慌了,他連忙付了錢,之後提起自己和夏輕安的書包拽着夏輕安就跑,生怕這祖宗半路殺回去。
“停!”夏輕安跑到一半突然掙開千初的手,壓着聲音神秘地問他,“你聽見了嗎?”
千初滿腦門問号,但又忍不住好奇,于是跟着夏輕安像傻逼一樣放低了聲音問:“什麼?”
夏輕安下意識豎起中指,愣了一會兒又不動聲色的切換成食指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随後抵上千初的唇:“噓——注意聽。”
千初屏息凝神,還是什麼都沒聽到。
夏輕安幹脆點破:“有水聲。”
千初又認真感受了一下:“沒有啊。”
“我一動就有,”說着夏輕安原地轉了個圈,千初果然聽見夏輕安肚子裡傳來“咕噜”一聲,“神不神奇?”
千初:“……”
完了完了長老,夏輕安瘋了。
另一邊的千渡打了個噴嚏:“嘶,肯定是白莕年那小子在罵我。”
她說完看了看自己身旁站的女孩兒,本來想問她之後打算去哪兒,可一時竟有些不忍。
她現在已經不是長老繼承人了,理應不再和傅長老住一起,可就傅長老現在的情況,給她安排寄養也不可能。
千渡歎了口氣,她拍了拍傅小的背,剛打算安慰對方兩句,傅小就跳了起來:“長老果然不會害我!
“她甚至,甚至因為擔心自己死後我會被強制性要求成為下任長老而故意托夢給我,精心設計解除了我長老繼承人的身份。”傅小堅定道,“她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長老!”
千渡:好強的自愈能力。
于是千渡安心地忘記了自己剛剛打的腹稿,不料她剛剛“清空文件”,傅小又把臉埋進了手掌,她顫抖着肩膀蹲下來,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