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正事後,千初和夏輕安借人家的地方寫了個作業,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才動身離開。
千初本來想幫祖宗拎書包的,但夏輕安說他的書包隻有他能背,其他人誰背誰倒黴。
小妖怪對于夏輕安張口就來的騙術已經能做到不像以前那樣完全相信了,他最近甚至學會了聯系實際辯論:“我背過很多次了啊。”
夏輕安邊下樓邊随口敷衍:“你仔細回想,這些天是不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小妖怪還是一樣聽話,二話不說就陷入回憶。
其實這種“回想最近倒黴事”是江湖騙子常用的騙術,警察叔叔都交代煩了的那種,也就能騙騙他們這種初出社會的傻逼妖怪。
不出意外,小妖怪臉部表情空白兩秒,很明顯是信了。
夏輕安接機轉移話題,開始交代另一件“正事”。
“傅長老己經被接出夜都了,這兩天在九窯的風谷養傷,還有——小小不是長老繼承人了。”夏輕安頓了一會兒,他看見千初眉間的不解,又想起他第一次得知傅小身份時的挫敗和崇羨,即使那些情緒很明顯在千初跟傅小熟絡後消失,但夏輕安知道,妖界的很多妖怪一定也跟千初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傅小失去長老繼承人資格而失望,甚至譏諷。
“小妖怪,對小小來說,長老繼承人不是榮耀。”
夏輕安希望千初能明白。可能是想讓他慢慢去了解自己身邊的人,也可能隻是因為他覺得,傅小需要一個像小妖怪的朋友。
小妖怪在花千嶺長大,夏輕安記得,自己不久前曾訊問過白杏年有關花千嶺的事。
但白莕年剛繼位長老五百年,關于花千嶺,他隻知道,那裡所有新化形的小妖,大多寄宿在南海的已婚妖怪家裡。
而且那些家庭全都是一人一妖制。
夏輕安當時就查覺不對——南海殉情率百分百,千渡這樣的安排怎麼那麼像殺雞敬猴,他問白杏年:“你為什麼要同意。”
白莕年一如即往地讨打,他紫色的手撐着臉,笑嬉嬉道:“為什麼阻止呀?我睜一隻眼,”他靠上椅背,食指把左眼的眼皮壓下來,“再閉一隻眼,等我哪天不高興了…”
他又用兩個手掌捂住耳朵,閉上眼一副小鬼鬧事的祥子:“我就兩隻眼睛都閉上,假裝我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我再把兩隻眼都睜開,”白莕年端正坐好,笑意蕩然無存,紫色的眸子恍若死水一般,那一刹那,夏輕安似乎看見過去的千年曆史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無一被籠罩上可怕的紫色。
他有一種錯覺,一種曾經所有不幸與災難,都來自那個顔色的錯覺。
白莕年悠悠補上最後半句話:“這就是個極好的開戰理由。”
妖族之間的戰争,夏輕安不曾見過,但他可以想象,本身好鬥并且實力強悍的妖獸,将編制一場怎樣的噩夢。
他就這麼不知不覺出了神,直到白莕年挨了白莕硯一拳。
壓骞夫人曆聲訓斥:“你能不能别發瘋?”
雖然白莕年嘴裡很難吐出正經話,但夏輕安也把他的透露的拼了個大概——
千渡是個奇人,她是真的把花千嶺的妖怪當嬌花來養。
所以花千嶺能長出最膽小的花精靈,最熾熱的小鳳凰,最真誠的小熊和最純潔的神鹿
以及獨一無二的千初
也正因如此,夏輕安希望他能和傅小多些來往,也默許他守在自己身邊。
不過話說回來,千初那麼純良無害,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他們的計劃。
月底将近,和七班的賭約也就要如期而至,夏輕安今天在廁所遇見許嘉宇,許嘉宇說大家基本都沒怎麼練。
A班學習節秦很緊,這也是意料之中,夏輕安自己其實也沒打幾局,有點進展的估計隻有千初。
“所以,我們想了個……”夏輕安不動聲色地搜索一會形容詞,面不改色道,“很絕妙的方法。”
——
千初:“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