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像是抱着手機在等他，迅速回過來：[你早點睡，顧神說你不能熬夜。]

阮星漣坐上床，帶着點哄人的意味回複：[在我眼裡你比他好看。]

過了兩分鐘，手機提示音才再次響起：

[我們隻是朋友，我也沒什麼資格因為這個吃醋不高興。]

***

季舒玄在門外等了等，手機久久沒有動靜，消息石沉大海似的。

這話說得不妥嗎？

他暗自想了下，又打了一行字，遲遲沒有點發送。

他往牆邊靠了靠，思慮要不要進去和阮星漣說。腦子還沒給自己回複，手機提示音響起，陸一一發來消息。

[遊戲來不來，帶你過雪山任務]

季舒玄盯着房門看了幾秒，轉頭回複：[等我十分鐘，洗個澡。]

【陸小一】：[OK，那我先去做委托]

季舒玄進書房抱出筆記本，先開機進了遊戲。

上次和阮星漣玩了一次，看得出來對方玩的時候有些難受，妥妥的“新手教程”。

他本來是想和寒落一起玩的，可對方和他半斤八兩，實在沒必要兩個人湊一起找虐。上午他随意問了陸一一，她就很熱心地說晚上帶他。

季舒玄洗完澡，拿手機撥通了陸一一電話。

他追随任務到了地圖顯示的點，和陸一一說了任務線，就靜靜跟在她後面走，她清怪他撿掉落材料。

遊戲地圖裡的雪山地形複雜，哪裡都是山壁，沒火源還得被凍死，是個能受煎熬的地方。

“真菜。”剛玩不到五分鐘，陸一一就開始吐槽。

“……”

“诶，你們家阮美人和你一起玩的時候，竟也沒嫌你手法太菜？”

季舒玄失笑，“那你多教教我啊，省得下次和他玩遭他嫌惡。”

兩人玩了三個多小時，過完了所有支線任務。

季舒玄這會兒體會到了這遊戲的樂趣。

“副本還要打嗎，體力用完沒？”陸一一問。

季舒玄看了□□力剩餘，“打。”

他話音剛落，猛然聽到一陣碎裂聲。

“等我下，喝口水去。”他和陸一一交代了一句，轉而去看阮星漣。

房間裡暖燈開着，阮星漣坐在床上，低着頭，聽見他進來也沒有看他。床邊杯子碎了一地，滿是水。

“怎麼了？”

季舒玄擔憂地走過去，湊近才看見阮星漣滿頭是汗，手指緊緊攥着被角，身子似乎也在發抖。

他一瞬間慌了神，“你……做噩夢了？”

阮星漣緩慢擡了擡頭，盯着他看了兩秒，難受地喘了口氣，張口說：“我想喝水。”

他唇色有幾許蒼白，晦暗的燈光下被襯得多了些深切的弱态。

季舒玄覆上他的手背，感受到冰涼的溫度，心裡不由得一顫。

“我去給你倒水。”他溫柔地說了一聲，起身走回客廳盛了杯溫水。

水遞過去的時候，阮星漣手抖得不成樣子，接不穩。

季舒玄眉頭輕擰，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杯給他喂。

“是做噩夢了嗎？”季舒玄放下水杯，細聲問他。

塵封舊事如泉水奔湧，壓在阮星漣心頭，令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舒玄……”阮星漣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伸手一抱，下巴抵在他肩上，“讓我抱一會兒……”

季舒玄腦子發懵，對他這樣的主動有些不知所措。

這幾分鐘格外漫長。

許久許久，阮星漣才松開，面色平靜下來，“……我沒事了。”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神情就是在下逐客令。

但，這不是他的房間嗎？季舒玄想。

“但我有事。”

“什麼？”

“你說呢？”

季舒玄手一勾他的下颌，貼上了唇。

阮星漣被燎得心顫，意識逐漸回籠，感受到對方手間滾熱的溫度，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碰。”

他嗓音幹澀，氣息濁重，更燒得季舒玄心火上頭，難以克制。

“你還沒給我回答。”他俯首埋進阮星漣頸間，細密的吮吻啃咬。

“舒玄……”阮星漣堪堪喘不過氣來，擡起無力的手，想要将他推開。

“回答呢？”

“我……”阮星漣語氣帶着絲求饒的意味，“這事兒以後再說，成嗎？”

以後以後，每次都是以後。

季舒玄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腕。

“……好。”

最後所有的欲念還是被理智克制住，他清醒過來，在阮星漣唇上輕咬了一口，翻過身靠着床頭而坐，喝了兩口水。

真是折磨人。

簡直人間煉獄。

良久的沉默過後，阮星漣從剛才的噩夢中恢複過來，側過身看着靠躺邊上的季舒玄，平靜地說：“剛才，我失态了。”

季舒玄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阮星漣笑起來，“還在因為淮琛吃醋呢？”

季舒玄也笑了，“我能以什麼身份吃醋？”

阮星漣扶了扶額。

“你比他好看，别多想。很晚了，睡吧。”

季舒玄呼吸紊亂，啞聲輕道：“學長，你這樣撩撥我，一眨眼又要趕我走。”

“……”

他落下聲笑，将人狠狠拉進懷裡，一同枕上床，“阮星漣，其實我定力真的沒這麼好。”

阮星漣眉頭緊皺，下意識并攏雙膝，低叱：“……松開！”

季舒玄難忍到了極緻，“你之前不是說，如果我想要的是短暫|歡愉，你可以給。那現在我說，我隻想要今夜。”

阮星漣被他撩得發熱，閉眼，複又睜開，“當真？”

“……”季舒玄親他的動作一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說這話？”

阮星漣無辜道：“我沒這樣想，是你自己說的。”

季舒玄歎息了聲，“阮星漣，你說過我想要什麼都會依的。”

“……”阮星漣不想說話。

“學長？”季舒玄扣住他的後頸，重重吻上了唇。

親近得熾熱又迷亂。

季舒玄眼睫不停扇動，濃郁的渴求浮浮湧。

“我想做。很想、很想……”

阮星漣有種錯覺，快被他體溫燙熟了，“不行、你太……”

親得火徹底勾起來了。

“不行季舒玄，你先别——”

季舒玄鉗住了他推拒的雙手，完全隐忍不住了，“我不會讓你難受的……學長，滿足我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啊阮星漣？”

阮星漣渾身發麻，也被他頂得難受，偏頭避開他欲要再次落下的吻，“季舒玄，你冷靜一點。我用其他法子幫你。你起來一些。”

季舒玄啞然道：“你這雙手，是用來彈琴的。”

“……”阮星漣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頰倏然一燙，“那就不用手，換……”

“嗬。”季舒玄蓦地笑了。

“你明明就還很喜歡我。”

他磨了磨牙，在阮星漣側頸留了一道齒痕，遂貼在耳畔呢喃道：“就這一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