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木門打開條縫,向外四處張望了一陣,此時時辰尚早,外面除了這女人便再也不見别人。
随即松了口氣,将她放了進來。
女人雖年紀稍長,可衣香鬓影,貂裘傍身,鞋面整潔,一看便知是哪家豪富的夫人,隻是臉上總透出淡淡的焦慮憂愁。
她微微欠身,對兩人行禮,自我介紹道:“李公子,我叫連婉,這麼早冒昧拜訪實在不該,可現下有一事想托您去看看,不知您是否願意?”
魏思暝大概明白她找自己是想做什麼,琢磨了一下對她的稱呼,回絕道:“夫人,我近日繁忙,早已不去處理關于邪祟的事情了,您另請高明吧。”
那連婉一聽,竟立刻落了眼淚下來,幽咽道:“李公子,求求您,我實在是沒了法子,才過來叨擾。”
魏思暝從小便被母親教導不可以惹女孩子傷心落淚,可他是個斷袖,除了拒絕些追求者,惹女孩落淚的事情少之又少,自然缺乏經驗。
如今見到此番情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像從前一般幹幹巴巴地勸道:“诶诶诶,你别哭啊。”
連婉倒也聽話,紅着雙眼,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塊絲綢帕子,将臉上淚珠擦幹,那帕子霎時間便被洇染,被她緊緊攥在手中。
她平緩了呼吸,上前一步,眼中帶着懇求:“李公子,若您肯到府上替我們看一看,定不會讓您白白辛苦一趟。”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綢布袋子,不用打開便知是沉甸甸的靈石,她将袋子塞到魏思暝手中,“這些算是我不請自來的賠禮,還請您笑納。”
“别别别,這不合适,真不合适。”魏思暝手比嘴快,将束了口的袋子打開飛快略過一眼。
看見這麼多靈石,心中卻犯起了嘀咕,自己靈力封存,白日隐身體還未恢複完全,若貿然前去,再傷了他可怎麼好,這關子書雖精通療愈,可對捉妖一事不善處理。
雖是舍不得,但想了想還是将靈石歸還,道:“夫人,不是我不去,是近日實在......”
白日隐卻在一旁攔住他想要歸還靈石的手,打斷道:“不如讓夫人先說一下家中出了何事再做打算,如何?”
魏思暝看看手中的一大包靈石,再看看白日隐,猶豫不決。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阿隐,你身體...”
未等說完,又被打斷,白日隐見他想要拒絕,幹脆直接将連婉邀進廊下入座,道:“我身體無妨,夫人,請坐下說話。”
魏思暝見他堅持,隻能将靈石先收了起來,與兩人一同坐下,斟了兩杯茶水。
連婉對于白日隐的決斷甚是感激,剛才并未将這位公子放在眼中,隻是覺得長得漂亮了些,卻沒想到他可以做了李春碧的主。
她不由得高看他幾眼,問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我叫日隐。”
“隐公子,多謝您。”
魏思暝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魏...李春碧的?”
連婉道:“半月前在街上遇到您。”她瞧了一眼靠在牆角的鶴羽花明,不禁心生畏懼,“認出了您那兩把佩劍,但因為您那時神情急躁,所以一直沒敢過來打擾,現下實在走投無路,才......”
連婉腦袋低垂,眼看又要落淚。
白日隐道:“夫人,你剛才說走投無路?近日江甯城内常有日月重光弟子出沒,是否來處理你的委托?”
連婉吸了吸鼻子,點點頭道:“是的,來了幾次,都說處理不了,換了一撥又一撥,前日又走了兩人。”說罷擡起頭來看了看魏思暝,“我聽說李公子藝高人膽大,這整個修仙界除了日月重光便就是您了,初次見到時怕冒昧拜訪您會生氣,可現下也是顧不了那麼多了,求求您,救救我那可憐的兒子。”
連婉自從家中出了變故便開始到處打聽破解之道,總是會聽人提起李春碧大名,說是此人雖實力強悍。
那日在街上偶然見到兩位眼生的漂亮男子互相攙扶,十分紮眼,留意到他腰間雙劍,這才知曉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李春碧。
那時尚且不知此事棘手,待反應過來時已尋不到他蹤影,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叫下人們日日在街上尋人,終于在前幾日見他拿下鬥笠,跟着他找到他住處。
雖然人人傳他性子奇怪,待人接物隻看緣分二字,與錢财無關,但以防萬一還是拿了些靈石,可誰知竟派上用場,而且還...
如此管用。
魏思暝擺了擺手,心虛道:“嗨,也沒那麼神,沒有那麼神,令郎怎麼了你先說說看。”
連婉道:“我這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李公子,隐公子,不如随我去府上看一看。”
兩人相視一眼,既已讓人家進了門,又收了人家的靈石,便不好再推辭,眼下未到五日之期,去看看也行。
拿上鬥笠鎖了門,便見門外不知何時停了一小一大兩輛馬車,這小的看起來隻能乘坐一人,倒是平平無奇,隻是這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