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策那茫然若失的模樣,魏思暝更是着急道:“哎呀你說啊,晚上怎麼了?你不說我們怎麼處理?”
連婉面色難堪,支支吾吾道:“還請兩位公子暫留此處,晚上自己看便是。”
魏思暝發問道:“那他以何來分辨白天還是晚上?”
這倒是把連婉問住了,她轉轉眼珠,回憶道:“我們也不知曉,隻是聽日月重光的仙長們提過一嘴:蝙蝠出巢,公雞鳴叫。”
白日隐道:“戌時陰氣盛,寅時陽始生,便是這兩個時辰。”他瞧了一眼仍癱坐在圈椅中的許策,雙唇不停地一張一合,“許夫人,你可知他口中念了些什麼?”
連婉搖了搖頭,一臉驚恐道:“隐公子,我哪敢湊近他啊!”
從剛才便一直沉默不語的褚昭明此時冷不丁出了聲,她聲音有些沙啞,低聲道:“若雲。”她擡眼,在魏思暝與白日隐的身上來回流轉,又重複了一遍,“他一直在念若雲。”
魏思暝從來沒見過像褚昭明這樣的官家子弟,雖這書中世界與現實世界無法相比,可用腳指頭想想,這知州千金定是從小嬌生慣養,千人捧萬人愛,怎會像她一般普普通通,甚至這眼中滿是閃躲,說起話來也是低聲細語,好像生怕打擾了旁人一般。
白日隐問道:“若雲?像是女子的名字,可是你的小字?”
褚昭明搖了搖頭,否認道:“我沒有小字。”
“那你可知這若雲是何人?”
連婉此時上前一步,攔在兩人中間,面朝白日隐,想要拉他的袖子,卻被他不聲不響地躲開。
她面色有些尴尬,道:“隐公子,白日裡我兒便是如此,不如先去歇息片刻,等用過晚膳再過來察看是否有線索。”
白日隐道:“也好,我們須在你府内轉轉,不知叫這少奶奶領路是否合适?”
連婉道:“隐公子,這恐怕不太合适。”
白日隐料到會如此,也不再争取,道:“那便罷了,我們自己轉轉便好。”
說罷便自顧自走出走出廳堂,魏思暝緊跟其後。
待走遠了些,見附近無人,魏思暝道:“這連婉,有事相瞞。”
白日隐與他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問道:“你那日是從何處聽到許策之名?”
“在客棧裡,當時被迎親隊伍吵醒,遠遠地聽圍觀人群議論了幾句。”
“都說了什麼?”
魏思暝右手托着下巴,眉頭收緊,努力回憶。
片刻後才道:“我聽的并不多,隻有寥寥幾句,隻是說這許策迎娶了知州千金,強強聯合什麼的。”
“哦?強強聯合?”
“嗯,當時他們說的是這個詞。”
白日隐道:“看來許策與褚昭明的婚事,有些别的隐情,我們還需問一問這許府的基本狀況,再做定奪。”
兩人打定了主意,便沿着許府行走。
半晌後才将這許府逛了個大概。
白日隐問道:“你可看出有何異常?”
魏思暝自然是看不出,隻是跟着他瞎走罷了,順便感慨一下南方園林式建築的魅力,他搖搖頭,一臉無知相:“沒有。”
白日隐道:“确實沒有,一切都太過正常,這許府除了許策本人,便再也不見邪祟痕迹。”
兩人回到許策所在之處,想要再去看看那附近有何線索,卻仍舊是一無所獲。
就在毫無進展之際,魏思暝忽然看見在不遠處的那汪池塘邊,不知何時有個人影。
那人估摸有個二十一二,衣冠楚楚,手中拿着個小碗,席地而坐,原本浮在池塘中間的鴨子見他過來,歡快地遊了過去。
魏思暝小跑過去,将那群鴨子吓了一跳,撲棱着兩個不會飛的翅膀又遊遠了。
魏思暝道:“勞駕,這位兄台,可否問詢些事情?”
那男子見人打擾他清淨,氣急敗壞,回身嚷道:“不是你他媽誰啊!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沒看見我在這喂鴨子?滾滾滾。”
魏思暝哪裡受過這等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回罵道:“我是你爹。”
白日隐此時正好也跟了過來,見二人起了争執,喚道:“思暝。”上去将他擱在劍上的手攔了下來,擋在身後,“這位公子,抱歉,我們受許夫人之托…”
話還沒有說完,那男子便打斷道:“許夫人?哪個許夫人啊?”他上下打量了幾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面上帶着十分的不屑,蹲下身來再去喚那群鴨子,頭也不回道,“噢~是連婉那個狐媚子啊,又是她找來醫她那個混賬兒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