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銜青的聲音隔着櫃門響起:“隐師弟,魏公子,沒事了,出來吧。”
聽見聲音,白日隐似是心安幾分,推開櫃門走了出去。
衣櫃的狹小空間叫兩人雙腿有些不适,也幸虧是這樣,才沒叫人注意到魏思暝那還未完全下落的尴尬之處。
他失魂落魄般地揉了揉腿,與白日隐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腦子裡還是時不時浮現出剛才自己做的那些荒唐行徑。
林銜青點了燭火,道:“他們已經走了。”
白日隐神色凝重道:“甯文長老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林銜青道:“看甯文長老與子書說話的樣子,不像是知曉你們在此處的樣子。”
白日隐沉吟道:“那怎麼會...”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關子書送走了甯文,此時也進了房間,見二人無事,道:“阿隐,幸虧今夜是我師尊過來,若換了旁人,怕是沒有那麼好打發。”
魏思暝直接問道:“你與甯文說過我們在這?”
“怎麼可能?!”關子書一口否認。
“那她為何來這裡?”魏思暝不是疑他,若關子書想告密,早在江甯時,日月重光的人便尋來了。
隻是關子書不谙世事,興許被甯文套話了也未可知。
他眨巴着一雙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了師尊,心情看起來不錯,并沒有因為魏思暝的猜忌而惱火,而是将剛才從甯文處打探來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來:“ 不清楚,聽我師尊說,最近各系長老都帶着孟忠分派下來的人手四處追查,我問她查什麼,她不肯告訴我,隻是叫我不要亂跑,最近外面不安生,日月重光的委托也越來越多了。”
魏思暝道:“多半是了,若我是華陽澤,也會指派人前來昆侖搜查,畢竟阿隐帶走了龍骧,若想弄明白這神器如何使用,隻能冒險前來此處了。”
關子書道:“我猜也是。”
林銜青擔憂道:“那此地是不是不可久留了?”
關子書道:“嗯,師尊說三時長老也正帶着人過來。”
魏思暝看向白日隐的眼神略帶擔憂,若是三時過來,那情況便不會像今夜如此好打發了,他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是會分辨他術法氣息的。
白日隐在山楠家用了沉淵,若三時到了此處,定能知道他在此地。
白日隐沉聲道:“無妨,明日一早我與思暝便前往昆侖山,子書師兄,你帶着林公子暫且在這等待幾日,若三日後我們還未回來,你們便離開,三時若知道我在此處卻尋不到我,看到你定不會像甯文長老一樣善罷甘休,到時怕會拖累你。”
關子書道:“那我與你一同上山便是,銜青一人留在此處應不會有什麼事情,三時也不認識他,狗東西暫且還未恢複,你帶他進去,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是不是太勉強了些。”
林銜青聽到關子書又要冒險,急道:“不可!”
看他們磨磨唧唧遲遲商讨不出來一個結果,魏思暝幹脆道:“明日我跟着阿隐上山,關子書你就如阿隐所說,與林公子在這等着便是,若三日後我們未下山,你們便去十二鎮等我們,若你們到後半月内還未等到,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罷了。”
三人同時看他,關子書道:“十二鎮??為何要去那裡?”
魏思暝解釋道:“若要去莒州,這是必經之路。”
白日隐有些遲疑,道:“可是...”
魏思暝想去那裡,隻不過是因為那是原作的劇情點罷了,無非是順手做個順水人情,多給關子書二人一些獨處的時間,有縛鬼绫在身,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若自己與白日隐真能順利從昆侖山回來,那十二鎮一定是下一個任務地點,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的,再說,謝三詩與葉河之遭遇也在那裡,想來着實蹊跷,總要去看一看。
可他不能直說關于十二鎮的任何事情,系統的警告仍聲聲在耳。
關子書一口答應,沒給白日隐猶豫的時間:“好,那就按你說的辦。”
白日隐着實不願讓關子書二人卷進這場無妄之災,可見他如此堅持,隻好無奈道:“那就按照思暝說的吧,若三日後等不到我們,便在十二鎮彙合。”
商讨出了結果,便準備各自回房休息。
關子書與林銜青離開後,白日隐卻仍舊留在房中,魏思暝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手指微微蜷起,帶着些許緊張道:“阿隐?”
心中不免亂成一團,難道在櫃中他察覺到什麼嗎?
白日隐上前一步,雙唇微啟,想要問些什麼。
見他靠近,魏思暝卻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此刻他不能再靠近他了。
他控制住自己瘋狂想要接近他的心,不停地告誡自己:這隻是任務,魏思暝,這隻是一個任務,完成了便回到現世,若完不成,便死在這裡,你要怎麼選?眼前的人隻是你自己虛構的而已,他并不存在,不要把你那龌龊的感情強加在别人頭上。
看出他在有意躲避,白日隐禮貌的後退了一步,雙眸低垂,長長的眼睫蓋住黯淡的瞳子,咽下想要問出的話,找了個完全無關的話題,問道:“明日若能順利見到西王母,你想要問什麼?”
問什麼?
我想要問什麼?我還能問什麼呢?
問我能不能順利離開?還是問……
魏思暝的思緒在這一瞬之間清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