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隻會逞口舌之快。”
這就是要拉上趙渠來修複靈脈的用意,原本沈知行就打算借機徹底将他除去。
蘇蘊娆見趙渠痛苦萬分,臉上青筋如紋身盤虬,神色扭曲而恐怖,王潛道就要取了他性命。
千鈞一發之際,卻見安吟忽然一個踉跄,似站不穩般,往她懷裡倒來。
“吟兒,你怎麼了!”蘇蘊娆忙抱住她。
安吟蒼白着臉,卻強撐着說:“師娘,不用擔心......我沒事。”
蘇蘊娆當即抱着安吟來到沈知行面前。
沈知行一手覆于安吟頭頂道:“運氣于丹田,舒經通脈,不可走神。”
安吟懵懵懂懂,隻按照師尊說的做,起初運氣還算順遂,在走入丹田時,越發滞澀,每每呼吸都像有針紮着丹田。
當靈力運轉過眉心時,就會顯露一個靈芝樣印記,隻是她一直忍着沒停,直到一個周天結束,安吟已經出了一身冷汗,手腳都在顫抖。
蘇蘊娆看着心疼的要命,沈知行卻似略微不耐煩。
她心中頓時疑惑,安吟是他最喜愛的弟子,這種危急時刻怎麼會不予關心。又想或許是他着急幫安吟解決靈力阻塞問題,一時不顧情面嚴厲了些。
沈知行臉色好像很難看:“安吟吸收仙翁芝後,一直沒能徹底煉化,此物又對靈力特别敏感,此處靈氣充沛,仙翁芝受到激發,向她灌輸了太多靈力,超出了她承受範圍。”
蘇蘊娆方覺心底一沉,隻抱着安吟:“可有辦法解決?”
沈知行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問安吟。
“能否繼續修煉?”
蘇蘊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着帶安吟修煉?事分輕重緩急,當然是吟兒的性命為重。
卻見安吟面色痛苦的搖了搖頭。
靈氣阻滞,明顯是無法修煉了。
卻見沈知行臉色鐵青,長袖一拂,幾步走至趙渠身前。
他淡漠聲音響起:“靈鼬山乃雲霄宮地界,你們宮主又與靈山派掌門交情不淺,自然知曉仙翁芝排異如何解決,你知道該怎麼做。”
趙渠原本面色慘白,十分不甘,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殺意,聽完他一番話之後又冷笑一聲。
“你是想讓趙某把雲霄宮五行秘法教給你們?”他嘶啞着聲音,“哼,沈知行,你真是想不明白。到了這時候,我趙某怎麼可能做背棄宗門之人。”
他若把五行秘術教出,則雲霄宮就此視他為叛徒,更不會出手救他。更何況他如果真的說出秘術,沈知行就會毫不猶豫把他殺了。
趙渠還未看清楚沈知行動作,猛覺胳膊一疼,手臂已經扭曲成意想不到的角度。
趙渠咽下一口血,猙獰道:“可惜,五行秘術沒有圖譜,我派弟子口口相傳,你殺了我,就是與雲霄宮徹底結敵,更不要想拿到秘術,哈哈哈!”
沈知行猛地扣住趙渠脖子,将怒意生生忍了下來。
“雲霄宮的狂徒,你不要以為,這樣本座就奈何不了你。”
蘇蘊娆見安吟手腳變得越來越冰涼,面色越發虛弱,已經暈了過去。她卻束手無策,隻能站着幹着急。
眼看情況越來越危機,她翻手提氣,腕部顯露出淡金色脈絡,這就是她外顯的靈脈。
可惜上面有點點斑駁,正是靈鼬山遭受魔獸襲擊留下的破損,很難修複了。
如果安吟挺不過今晚,她就要把自己的靈脈剖給安吟。
縱觀此異世之行,她經曆過很多,也受過很多挫折。而在短暫幾個月時光裡,她最放不下,也最是心疼的,就是安吟。
她比誰都清楚,沒有安吟,蘇蘊娆就像失了靈魂,做的所有事都毫無意義。她做的一切努力,一切掙紮,一切痛苦,都是為了安吟能活下去。
這根本就是個虛假的世界,如果安吟死了,她活着還有意義嗎?
......
除了安吟,還有她在乎的人嗎?
她忽然想起江谪素衣玉冠,和她一起在客棧上吃桔子的情景,胸口莫名湧起一股暖意,心裡逐漸安靜了下來,連思緒都放緩。
說來奇怪,那天夜風柔軟、街市喧鬧。她什麼都記不清了,隻記得他眼中似水般的溫柔。
隻聽趙渠面色青紫,依舊惡狠狠的說:“咳咳,沈知行,你不得不留我一命。”
沈知行眼神銳利的看他:“你太小瞧本座了。”
蘇蘊娆正出神着,被打斷後忍不住望去,看沈知行的樣子是焦急不假。
但又好像不是為安吟所急,更像......因為安吟的昏迷打破了他的計劃。
二長老與三長老自然是站在宗主這邊,兩人合力圍成一個結界防止趙渠逃脫。
王潛道則是穩着修複到一半的陣法,确保收尾時外洩的靈力不會傷及衆。
蘇蘊娆心急如焚,因為沈知行的反應,心裡疑惑更甚。
她閉上雙眼,一狠心,就要将一把靈刃刺進左手腕。
王潛道第一個發覺她的不對勁:“師娘,不要沖動!”
但他維持着靈脈修複法陣,實在無暇分心。
聽聞一道破空聲,她虎口一震,蘇蘊娆手中靈刃被沈知行劍氣擊潰,遠處地面被劈開深深一道裂痕。
沈知行走到她面前,喂給安吟靈丹一粒,此藥像是功效非常,安吟面色很明顯緩和些許,嘴唇都泛回了血色。
他擰着眉:“所有人修複靈脈後各自回峰,切記不得宣揚此事,今夜,本座定會救下安吟。”
說完,他袖子一轉,用一束仙繩将重傷的趙渠抓了收入納物戒,又帶着安吟,轉身朝着主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