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都快帶上哭腔:“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啊!”
“關于咒文......弟子還未調查清楚。”江谪眼中流露出歉意。
她情緒激動站立不穩,腳下松動發出聲響,趙渠似乎察覺到,嘶吼的手腳并用像動物般跑來。
江谪一手攔住她腰,忙扶住她。
動靜又消失了,趙渠重新陷入暫時的沉寂。
蘇蘊娆這才發現兩人挨得極近,以前也罷了,經曆過那晚,她心中湧起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又是排斥又是羞恥,一張臉逐漸漲紅。
以前她不知他的心思也就算了,現在明知道江谪愛慕于她,她必須要斷了他心思。
情急之下,為了避免藏身之處被發現,江谪不但沒有把她松開,反而抱的更緊。她就這麼被禁锢在懷中,蘇蘊娆忍不住氣湧心頭,忽然用力一掙。
她的動作猝不及防,江谪竟被她推着踉跄退後幾步。
蘇蘊娆面色鐵青的轉身:“......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江谪眼裡除了驚訝外,更多是傷心,他不由失聲:“師娘,可否把那晚忘了。我們可以回到從前,一起在落梅峰上生活,隻做普通的師徒,不論其他,可以嗎?”
蘇蘊娆從未見過這般失魂落魄的江谪。
可她往後退了一退,仍是怒斥:“住口,我的徒兒隻有安吟,你算什麼?”
她不過同他虛與委蛇,他還真當自己是她徒弟,在落梅峰呆上瘾了?
見她滿臉抗拒,江谪沉默許久,像是下定決心。
他竟然扭着她的肩頭,迫她面向着他:“當初我受傷時,師娘貼心照顧,說的那些話卻真真假假,如今又口口聲聲厭惡我,師娘叫我如何辨别你話裡真假?又如何相信?我——”
蘇蘊娆被迫直視他灼灼目光,他面上的情緒瞬息萬變,她竟不知作何答複。
她騙他不假,可那都是為了安吟,哪曉得這小子當真了。
眼看氣氛僵持,此地也不可久留。
江谪望着她,将思緒斂下,決定先帶她脫離危險。他翻手操控靈力,将殿内的戒指拿到手,隻這輕微的靈力波動,趙渠就發了瘋朝這裡跑來。
蘇蘊娆吓得不輕,險些以為他生氣準備和她同歸于盡了。
她大喊:“你在做什麼,趙渠攻過來了!”
好在江谪是故意這麼做的,他揮手射出一道靈刃,正打在趙渠腿上,趙渠大聲吼叫着跪下,江谪趁機用儲物戒将他收了回去。
他又拉着蘇蘊娆自樹上躍下,把戒指原封不動放回側殿原位。
全都做完後,江谪才緩緩轉向她。
他望着她,仿佛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師娘,其實趙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人動用剝魂術,取走了他的魂魄,以此盜取記憶學會雲霄宮的五行秘術挽救師妹性命,而剝魂術十分邪性,稍有不慎就會損毀被施法人心智,對趙渠施展此術的人便是——”
江谪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蘊娆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兩人對視一眼,便知有其他人來人,即刻藏身回大樹身後斂去氣息。
沈知行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側殿内,他負手背着,面色冷漠如冰坨一樣,生人莫近。
蘇蘊娆緊緊盯着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這一切的謎團,都要在沈知行身上得到解決。
蘇蘊娆心中更是疑惑,方才明明反複用神識探查過整座大殿,沒有沈知行身影,如今他為何又出現了。
難道這座側殿裡有密室,能供人藏身?
沈知行并未發覺她二人存在,他一揮手将戒指内發瘋的趙渠喚出。
沈知行先是嘲笑:“雲霄宮的五行秘術也不過如此,可惜,你以為閉口不言本座就拿你沒辦法,卻不想自己會落得這般凄慘下場。”
“啊——!!”
趙渠雖然心智喪失,見到仇人仍是分外眼紅,比先前更是瘋狂,不顧一切朝着沈知行攻去。
憤怒、委屈、不甘,所有情緒都被嚼碎了,揉進趙渠一聲聲尖銳的咆哮之中。
沈知行卻手中掐決,輕而易舉用剝魂術控制住趙渠。
趙渠雖然止步不前,卻依然咬牙切齒,發出怒吼哭喊,似十分不甘心。
沈知行又一側身,他身後的床榻場景得以窺見。
安吟正躺在上面,面色紅潤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受仙翁芝影響的傷勢,蘇蘊娆終于放下心來。
他淡淡道:“如今安吟已經脫離危險,留你無用,但仙盟還在清微宗......正好借你之手,去攪出些麻煩,打亂探查進度。”
他這招真是一舉兩得,既從趙渠口中套出了五行秘術,又成功借他人之手懲戒了仙盟。
沈知行轉眼就凝聚更多靈力,徹底控制住趙渠心智。
他轉手指了一個方向:“仙盟的人就住在主峰西側,你知道該怎麼做。”
趙渠已經徹底被控制,麻木的點了點頭,轉頭就向仙盟住的地方飛奔而去。
剝魂術需要極大靈力消耗,雖然趙渠聽從命令去夜襲仙盟,沈知行依舊要在原地維持不小的靈力供給,他索性就地打坐,專心施法。
蘇蘊娆不知該用什麼話形容心中的驚愕情緒。
毫無疑問,江谪所說的動用剝魂術之人便是沈知行。
今夜雖然風大,空中分明有半輪皎月,如今她擡頭再看,卻見黑霧彌漫,仿佛是籠着一層看不見的幕布,将月色完全遮住了。
她雖然想去側殿内看一看安吟,可沈知行親自在門口打坐施展剝魂術,此時暴露她二人行蹤,無疑會帶來很大麻煩。
江谪以為她是害怕,輕聲道:“師娘不必憂慮,師妹已經脫離危險。”
她轉過頭,江谪看着她,他眼底雖然清若無魚之池,她卻依然心生介懷。若隻是在意他對自己的感情,本不需過多遐想,直接拒絕就好。
但她心上總是盤繞一些慌亂、懷疑的情緒,像是思考他對自己是否是真心。
發覺這個想法後蘇蘊娆自己也吓了一跳,難道,心裡有鬼的其實是她?
蘇蘊娆面色如常的點點頭:“嗯,也隻能如此,我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