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隻是媒介,此物藏于浩渺星宿中。剛才使的‘星宿推位’,我學了十年。”世子很有教養地解釋。
吳瑧知道他二十歲被黑雲佬擄走的,除去牙牙學語的小時三四年,學這玩意就占了十年時間。
中途肯定還學着其他東西,但以他的本事啃了十年……
“呵呵,我糾正一下。”吳瑧道,“我對五行八卦什麼的一無所知。”
“不過,”她話鋒一轉,“我看去它跟普通的鐵盒沒區别,你知道這東西的材質嗎?”
靈燈突然滅了,吳瑧以為有别人闖進來,收好東西戒備起來。
“你起個燈。”黑暗中鐘延悶聲道。
光線再度亮起的時候,他雙唇白得像死靈,扶着牆,眼看要支撐不住。
吳瑧趕緊攙住他,扶着坐下。
鐘延的身體微微顫着,消耗過度的模樣,連維持一盞靈燈的力氣都沒了。
“叱咒又犯了嗎?”吳瑧指頭點他腕筋,注入靈力。
“沒事,不必浪費靈力。神遊星宿以行推位,以前消耗這點神力不算什麼,現在——休息下便好。”
他手背輕輕一拂,撤開吳瑧指頭,“打開看看。”
吳瑧打開盒蓋——
内裡空空。
兩人相顧茫然。
鐘延突然打了寒顫,牙關也開始打顫。
“瑧兒,很冷。”
吳瑧扶他的動作一滞,喊上瘾了還。
然後感覺鐘延也怔住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鐘延因身體太不舒服,所以沒意識地順口一喚。
眼前忽然天旋地轉。
吳瑧對進修神禦界已經熟門熟路,不會暈了。
“我養一養,你自行修煉。”大蛇說。
“好。”
吳瑧算着過了有個把小時,蛇頭還是蔫蔫的不動彈,蛇瞳阖得很緊。
她坐下回憶玉簡上學的治療術,驅動治療陣。
感覺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打算收陣,結果沒成功。
不知道記憶出現偏差還是怎麼,而且陣法運轉着不敢探靈識。
再之後,就沒意識了。
醒來後,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她睡在亮堂的——
酒店房間?
落地窗外有個大陽台,正對着景區。
吳瑧懵逼了。
這時心頭飄出一縷白煙,化成一行字。
心中安養。
吳瑧貪婪地深呼吸,新鮮的空氣灌入肺葉,很舒服。
心頭又飄出一縷白煙,化成圓圓的陣法,正是夜裡她使的治療術,演示如何正确收陣。
原來合陣的時候缺少點絲滑,手搭指關節時偏斜了一絲。
吳瑧休息好以後下樓退房,才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鐘延沒身份證,大半夜怎麼說服人家開的房間?
她醞釀了半天沒好意思問,但是服務員說下次光臨時憋着笑。
門口碰到昨天景區入口搭讪鐘延的大美女,她倒是熱情,“一個人啊,男朋友呢?”
挑釁的眼神勝過昨天。
吳瑧微微一笑:“在心裡。”
從酒店出來,吳瑧打算跟瞿又奶奶告個别再走,二樓房間門開着,但是沒人。
她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小心來到一樓的房間。
大白天的居然開着門,陽光被外頭不合理的走廊設計擋了大半,昏昏照着半間房。
靠山的半邊光線很暗,正對馬路的牆洞才不至于一眼被人發覺。
鐘延做事毋庸置疑,夜裡肯定關了門才離開的。
吳瑧關上門,收緊步伐往洞裡探。
想起昨天說的躲到鐘延心裡去,結果今天他進去了。
夜裡最陰時走過一遭,這會子大白天,雖然岩洞冷飕飕的,但不至于很害怕。
靈燈探路,照出打爛的水泥房不鏽鋼門,以及——
躺在潮濕地上的瞿又。
吳瑧走近一看,瞿又已經僵了。
身體表面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中毒的迹象。
她背起屍體剛想往外撤,長道外頭響起一雙往裡趕的腳步聲。
吳瑧把老人放在門右手邊牆角,自己藏到另一邊牆角。
“啪嗒、啪嗒——”
腳步聲到門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