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蘇盺的修為不高,沒造成二次災害,也沒傷到人。
有關部門拉起警戒線,另一半還能通行。
約個把小時後,一輛面包車停在山下,副駕駛升起一縷靈煙,普通人看不見。
幾人隐了身形,王宴在山頭擴聲叫喚:“道友,山上。”
來了兩個穿現代工作裝的,戴着口罩,把瞿又的屍體裝進屍袋,這一趟下山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其中一個給路邊的交警出示工作證,解釋了下人是自然死亡,跟山體滑坡無關。
車上,吳瑧暈車半小時後,終于在嗡嗡的耳鳴聲中回憶起劉璃。
“劉璃仙子,你剛調去龍拳市據點嗎?之前在尚行市吧。”
劉璃坐在她和蘇盺中間,奇怪問:“你怎麼知道?”
“真巧,之前你處理過一輛禁區報廢的車,我是車主。”
“額……新車還好用不?”
“雨刮器不響了,空調也好用,說起來我撿了個便宜——謝謝。”
劉璃幹笑:“應該的。”
“你是天緣堂的弟子嗎?”吳瑧趁熱打鐵又問。
物合是天緣堂的主掌,如果從那兒出來,她肯定也有問題。
“不是,”劉璃顯得不好意思,“我修為過低,還是外門弟子,沒配去任何主掌名下。”
“對了吳瑧,你那位結對修煉的道友呢?”蘇大葉坐在前排,轉過頭問。
吳瑧随口編了個瞎話,“我也不知道,說是去哪個山頭飲風露甘霖,修行去了。”
蘇昕:“所以他不是你男朋友?”
當着蘇大葉的面她都這麼問,吳瑧便打趣道:“蘇師傅,你女兒看上我道友了,想跟他結為道侶。”
“咕咚。”
心髒一聲扣響,吳瑧心虛地裹緊外套。
蘇大葉的粗糙大掌拍到蘇昕腦袋頂,“沒引一個雷劈,就想着把自己送出去了,有老子在,沒修煉到合道期你想都别想。”
“爹!”蘇昕惡狠狠盯了吳瑧一眼,氣鼓鼓地看向窗外。
車子先把幾人送到尚行市的據點,一名據點的修士在門口等着,車子沒歇下,掉頭拉着瞿又的屍體離開了。
吳瑧問修士老人有沒有後人,可惜得到否定的回答。
瞿又一生未婚,連個男朋友都沒談。
修士說會有專人來問話,分頭帶人到一樓各個房間。
吳瑧求之不得,得趁等待的時間好好想想,怎麼把發現鐵盒的那段省去。
假設蘇盺和劉璃沒問題,那麼有一方暗中的勢力害死了瞿又。
對方想造成瞿又窺秘不得丢了性命的假象,卻不知老人謹慎活了一輩子,不可能快壽終正寝突然違背原則。
吳瑧整理心事,盯着牆上的鐘走了大半圈,聽見門口有人恭敬地喊了聲“白逐大人”。
她挑了挑眉,想象一隻大白鳥擠在座位上說話——
搞笑吧。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個白衣流光翩翩公子,身邊跟着一名眼生的小仙君。
要說這隻鳥,的确有幾分姿色。
許是結對修煉的緣故,氣質竟然跟秦莫有些相近,眼波流轉間傳達出十二分的風流。
小仙君問錄,白逐旁聽。
吳瑧将事情來龍去脈描述了一遍,但是掠過骨笙和鐵盒的事。
她表示在岩洞中的房間裡沒找到任何線索,本來第二天還想再去看一眼,結果撞見死僵了的瞿又,以及想幹掉她的蘇盺。
白逐從頭到尾含情脈脈,乍一看又像在認真傾聽,末了才問:“為什麼去找這個叫瞿又的凡人?我讓人查了,你特意一路打聽過去的。”
秦莫說過滿蒼崇隻有他知道吳瑧異世人的身份,王佳婧的身份銀娘知道,不過她不是有點事到處說的人,所以白逐不清楚她的動機。
“這個嘛,我們從君臨洲出來沒幾天,沒得到道君的允許,我不敢說太多。”
“行了,那就這樣吧。”他看小仙君整理得差不多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向輪回殿大弟子複命,他會處理接下去的事。”
小仙君好整以暇,作揖退下。
等人走後,吳瑧終于逮到機會問心中疑惑。
“白逐,瞿又的死因查出來了嗎?”
白逐托腮撐在桌面上,另一手小指到食指連着落下,“想從我嘴裡得到消息,就這麼稱呼?”
吳瑧感覺被拍了一臉的油,靠回椅子上:“愛說不說。”
“心經爆裂這事很難斷,你可以說她壽終正寝,也可以說經靈力一沖,砰,裂了。”
吳瑧心驚,“修道者殺凡人不會被降道罰嗎?!”
“又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動的手,天道是塵世監控?時時刻刻看着?”
吳瑧:“……”挂不得鐘延說天道不是萬能的。
打開房門,對門的蘇昕也正好出來,蘇大葉、王宴和劉璃早在大廳等候。
就這麼走了好像沒多大意思,吳瑧請幾人到路口找了家烤肉吃。
飯桌上,蘇昕還想再打聽鐘延的消息,給她老爹兩巴掌扇起兩層大波浪。
蘇大葉嚴令禁止女兒突破三重合道境前對任何男人動非分之想。
吳瑧才知道到達這個境界,對修道者是第一次質的提升。
跟他們告别後,吳瑧在公交站等車時遭白逐截車了。
“在君臨洲待了大半月,禦物飛行總學會了吧,載你一程?”
“算了算了,”吳瑧真不好意思動用秦莫的人,“我等車就好。”
“算你有自知之明。”白逐饒有意味盯着看,把她看得汗毛直立。
片刻後,他忽然收了笑意,“喜歡冷漠、若即若離的?”
吳瑧忍着胃裡的嘔感,看在秦莫的面子上扯出笑容,但非常勉強。“白逐啊,我對鳥類不感興趣……”
白逐瞬間拉下臉,眼中夾着寒意,再一眨眼,那抹冷鋒收回眼底,“既然如此,明日去神龍谷你自行想法子。”
吳瑧摸不着頭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