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娘把玩着吳瑧的一縷發梢:“難怪水底洞穴布了單向傳域陣。”
吳瑧道:“既然要困住帝江,設一個内外都不通的術印豈不省事,難道方便白鮮前輩自己進入秘境?”
杜蘅緘默半晌,随後道:“當年河靈族長死後還留有一縷魂魄,有人告訴前輩以活人精魂溫養魂魄能将其複活。他便想了個法子收集下潭者的精魂,所以那條漆黑的通道裡有不少冤魂,才會生成寒陣。”
秦莫:“誰告訴的?”
杜蘅:“黑雲族的一個護法。”
聞言,其餘人沉默無語。
“如果你們不問起,我本想遮瞞此事。”杜蘅坦言,“前輩說嘉吳為名聲殘害河靈部,而他為摯愛害無辜的修士,以死謝罪也難辭其咎。”
“唉!”
吳瑧氣歎得深,惹來好多雙目光,她張望一圈問:“怎麼還沒動靜。”
“來了。”鐘延道。
他走到崖邊,望向對岸山林皺起不小的眉頭。
吳瑧跟來,沒發現什麼,“哪兒來了?”
嘴巴還沒合上,山頂無端卷起涼風,懸崖底下傳來粗糙的呼嘯聲。
因為杜蘅施術的緣故,秘境邊界顯形,整片山林罩着淡綠色的邊界。
眨眼功夫,一個全身赤紅的圓團直沖上來,四條腿雖然短,也有半個人長。
這顆巨大的紅球飛得老高,在懸崖頂部投下一大片陰影。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一行人頭頂,朝杜蘅所在的方向直沖過去。
“閉陣!”
鐘延話聲剛起,已經帶吳瑧瞬移到杜衡身前。
秦莫同時出現,雙手綻放刺目珠光,與鐘延一同對上滾圓的兩條短腿。
這團赤紅玩意便是帝江。
兩人有意引開它,好讓杜衡施術。
但帝江的目标很明确,不管其他人,非往杜衡方向撞。
秦莫合掌,虹光刹那凝聚,在帝江身側喚化出一左一右巨型手掌。
另有一掌由鐘延操縱,自空中劈下,如梵天金印下塵,強勢攔住帝江的去路。
兩相配合下,帝江的兩條後腿躲了兩招便被擒拿住,伴随它粗糙的嘯聲,被高高甩起。
鐘延那隻金掌迅速在地面化作一道困獸圈,隻等帝江摔落便能困住它。
除了杜衡,所有人的視線跟着它望向天上,卻見帝江背上伸展出一雙焦黃色翅膀。
上下一扇,翅膀中間聚起一團紅焰,腳上翻滾濃烈赤焰,即時破了秦莫的咒術。
“小心丹火!”
火團翻湧,在帝江摔落地面前,率先砸碎困獸圈。
肉眼可見丹火比帝江本身的力量霸道十倍不止,它的獸丹不知攢了多少熱毒。
吳瑧下意識起了一個防禦陣保護杜衡,盡管她清楚在上古兇獸面前,這點防禦沒卵用。
鬥法還未結束,帝江背和肚子一樣圓,不知哪面摔在崖上的巨坑中,又把自己反彈回半空。
焦黃色翅膀反扇,朝吳瑧兩人的方向噴出一團丹火。
杜蘅在她身後,空間陣門還未關閉,讓開丹火會破了陣門,不讓搞不好燒得灰都不剩。
鐘延兩人速度極快,分别扯住帝江的兩隻圓腳。
一團圓滾滾的東西從吳瑧陣前側飛而來,把它自己扔的火團頂開。
所有反應都在彈指間,吳瑧倒吸一口涼氣,也驚歎那兩人的戰鬥力。
“還要多久?”她問。
“半盞茶!”杜蘅的聲音有點顫抖。
“别怕,穩住心神,我們盡力保護你。”秦莫說得笃定,吳瑧堵在嗓子眼的緊張略微和緩些。
帝江一時攻不下,拉開距離退到崖邊,低沉怒吼,好像在說“滾開”。
鐘延兩個擋在它和杜衡、吳瑧之間,态度也很強硬。
帝江拱起圓背,再次伸展出一對翅膀,焦黃焦黃的。
兩對齊齊撲扇形成四團火焰,四支翅膀用力一拍,分别把火焰扔向秦莫、鐘延、吳瑧和杜衡,以及較遠的銀娘和餘慶。
它咆哮大吼,看樣子要背水一戰,但這次的前進速度顯然慢了好些。
大約凝結丹火相當耗費靈力,一次性凝結多個,迅捷度便下降許多。
秦莫瞬移開去接攻向餘慶兩人的丹火,鐘延捏訣拍地。
“嗦嗦——”四條紫鍊拔地而起。
吳瑧認出來,由他原身的靈力凝聚而成。
危急中她居然注意到秦莫的眼角閃過一抹寒芒,一定是鐘延的靈力引起他懷疑了。
但鐘延體内還有叱咒,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保存實力。
紫鍊穿過丹火,從另一頭刺出的部分焦黑,但很明顯與前番的一觸即散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吳瑧隻略微思考頓了下,鐘延便和秦莫聯手給帝江補了一腳。滾圓的身體摔成彎彎的弧線,掉下懸崖。
突然,周邊場景轉換,天光吐出霞紅。
被嘲諷成苦瓜的兩人對眼相望,這場景,有經驗啊。
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