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師兄,我覺得不管你有沒有參加,道君都不會十分在意的。”銀娘點出關鍵,但她立馬又說,“你知道他此前的良苦用心,他就是這種性子的。”
“我自然知曉的。”
吳瑧剛準備出去,餘慶道:“銀娘,你真好,特意來開解我。”
她腳步一頓,這個氣氛……似乎外人露面不大合适啊。
“多謝你來瞧我,回去吧。”餘慶話聲比平常溫柔十倍不止,“一會兒芳草神女該四處尋你了。”
天色籠罩下,燈籠的光很少照到小路上。
吳瑧悄摸摸轉了個身,卻聽銀娘歎了口氣,她又頓住了腳步。
“你們都不敢跟我深交,聽說瑧來了,她也不敢來找我。”
吳瑧扯下腳邊的一株小草,往手裡掂了掂,小小的一株草還挺有分量。
“咻——”
小草在空中劃出弧線,精準地落在銀娘的薄肩上。
銀娘猛一個轉身,同時拍掉肩上的草頭,下一刻露出很明媚的笑容。
“壞妮子,你藏多久了?”
吳瑧隔空取來地上的草,往邊上小路扔去,“誰說我不來找你。”
“等等!”銀娘兩指并攏往回撈,甩出去的草又回到她手裡,“瑧,你在哪裡摘的這株草?”
“就在那邊。”吳瑧指着小路邊,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它是不是蠻稀奇一東西?”
“吳瑧!”
重傷初愈的餘慶似乎又被捅了一刀,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撐在窗柩上。
“好,我知道我闖禍了。”吳瑧拍了拍草葉上的灰,雙手奉上:“你别一副慷慨赴死的樣,我該怎麼補償?”
“補償?!平時你在師父面前沒大沒小就算了,今天居然把他的,把他的,咳咳。”
眼見餘慶氣了半天沒說到重點,吳瑧向銀娘發去求助的眼神。
“它叫萬乾草,可入藥可做滋補靈力的丹藥,也有說可以拿來增強靈寶神器靈性的,總之異常珍貴。”
“那這株……銀娘,要不你拿去做藥丸?”
餘慶咳了好兩聲才緩過來,聽吳瑧這麼說又開始咳,面頰漲得通紅。
“未成熟的萬乾草藥效大打折扣,沒用了。”
見他這想發作又死命壓住的樣,吳瑧實在羞愧。“那你們知道哪裡還有嗎?我去找找。”
銀娘搖頭,“要不我回去問問我師父。”
吳瑧頭搖成撥浪鼓:“不成不成。”
給芳草神女知道她闖了禍,對她的印象又要差很多。
餘慶:“師父說他從藏書閣的典籍中看到此物,後來順着典籍上記載的線索去找的。”
“我這個外門幕僚不能進藏書閣吧,餘仙君,還得麻煩你,通行牌借我用用。這株萬乾草既然沒多大用處,我帶去當參照了。”
在餘慶無比無奈的眼神下,她隔空見過通行牌,剛一轉身,腳下發出“咯噶”一聲響。
剛才從小路跳上來,站在小小的花壇邊。
她挪開腳,鞋底下沾了滑膩膩的一小戳肉泥,從碎了的透明殼看,應該是隻蝸牛。
“還好還好,是隻蝸牛。”
“吳瑧。”餘慶淡淡的叫聲在身邊響起。
“你以死謝罪吧。”
“……我又怎麼了??”
銀娘拉着她跳到白石子鋪成的路上,“瑧你還是離小道遠些,那是蜱蝸,會發出清亮的鳴聲。”
“我師父喜歡玩它解悶,這東西可遇不可求,靈性不十分足卻能活上千年。”
餘慶的眼神已經要吃人了,“它活了多久,便陪了我師父多久。”
吳瑧:“……我,我,我也到典籍上翻翻。”
這叫什麼事!本意過來看看餘慶,問他借通行牌去藏寶閣找找卷軸上有些稀缺的材料。
這些下好了,頭一回拜訪,就惹了這麼大的禍。
這下吳瑧不敢挪動腳步,兩隻手縮在身前,瞬移出了虛雲殿。
銀娘從背後追上來,叫住吳瑧。
“瑧,實在不行就向道君坦白吧,想來他不會過分責怪你。”
“沒事,我先去藏寶閣找找線索。”
銀娘點頭,“這事也不完全怪你,平日裡隻有我和師父,還有蒼梧神君會來虛雲殿,道君很多奇珍異寶随意擺放,唉,不說那些了,我陪你去。”
“不用了銀娘,你先回去吧,太晚了芳草神女要找你,我自己能搞定,放心。”
除了這個,還要找那些材料的下落,吳瑧想,接私活這種事還是少牽扯到别人的好。
兩人約好後天在觀賽席見,吳瑧快步去藏寶閣。
餘慶到底是秦莫唯一的弟子,他的通行牌一出,藏寶閣門口的弟子恭恭敬敬送進來。
弟子交代第三層的秘閣不能進,說是要主掌級别的通行令。
當然,沒有通行符令,陣門不可能開啟,别人想闖也闖不進去。
在裡面熬了一整個通宵,除了沒找到蜱蝸的下落,其餘的東西基本有數了。
吳瑧在内閣門前徘徊來徘徊去,難不成那東西珍貴到要在秘閣才能求得一知半解。
她伸手壓虛空中,想着觸動陣門瞧瞧看是怎樣的禁制。
手一伸,陣門卻自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