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聲起光滅,刹那誰的靈力照亮通道,一條一人粗的海蛇撲到岩石闆上,蛇瞳泛着赤光,蛇身一個瞬移猛撲了過來。
防禦陣起,但秦莫和鐘延在結陣的瞬間上前與其鬥了起來,不讓海獸靠近那道陣。
蛇身太過堅硬,碎身咒打去被悶聲格擋,還格外敏捷,鐘延兩度擊出破魂咒都被躲開。
吳瑧看得緊張,忽而聽見波濤拍岸的狂嗥。
站眼口探頭望去,暗海裡的水又漫出來了。
更糟糕的是,大片靈網從暗海水淹了小半的神像底部蔓延上來。
吳瑧踢開黑侍,把刑客扇醒按在牆上,“你們跟黑雲佬串通好的?”
刑客疼得軟在她手裡,吃力地半睜着眼:“我同你說真話,他不知道。”
“那你故意把一雙腳獻給海獸,意欲何為?”
刑客有氣無力笑着道:“你也是可憐,認了個師父不像師父,現在還要被我這個師兄利用。”
吳瑧心裡一榔錘,神參死前召喚滅場失敗了,難道刑客是他的替補?
“他想血祭自己召喚滅場!”吳瑧擴聲告訴正在與海獸厮殺的兩人。
蒼梧踩實黑侍,提醒道:“快放他下來!”
如果真的如吳瑧所料,刑客便不能死,否則如他所願。
吳瑧腦子飛快轉動,如果他可以随時随地自缢召喚滅場就不用等到這時候了,餘光瞄到那串文字,還有破碎的入口。
吳瑧凝起靈刺對着黑侍:“怎麼破獻祭陣?不說我先弄死他。”
“呵呵。”黑侍低沉笑了起來,“沒用的,小刑,為你我死而無憾。”
“我們不像你和玺蚺大世子,我和他早已視死如歸。茫茫歲月,我刑客,他刑影,活夠了,隻要族人無恙,怎樣都無所謂。自你逼我說出南閡洞族獻祭的事,我就知道你們不可能會幫忙,不重要,我這後手留的怎麼樣?夠格喊你一聲師妹吧。”
他說這麼一大串話都沒怎麼喘氣,俨然回光返照的迹象。
蒼梧急得頭很忙,卻哪邊都幫不上。
“我該做點什麼?滅場召喚肯定與海獸有關,是不是刑客死不死區别不大?”
“不可能。”吳瑧否定,“如果他的死意義不大,現在滅場應該已經形成了。”
吳瑧很清楚,刑客的傷口雖然被封住,但他體内的經絡不斷被海獸的毒性腐蝕,隻能盡力延緩他的死亡。
“蒼梧神君,煩您止住他傷口的血,别讓他們自盡,我去神像外面看看。”
瞬移出神像的時間,吳瑧對鐘延和秦莫傳音:“我懷疑刑客的瀕死意味着滅場形成的倒計時,他死前必須殺死海獸。”
下神像的過程中,眼見一條條細長的靈光緩慢結網,吳瑧又心生一計,如果破壞掉靈網應該也能阻斷陣法召喚。
隻不過這些靈光看着脆弱,實際上不論使多大力都破壞不了。
滅場需要血祭,如果有别的血摻和其中興許能起反效果。
吳瑧想着,右手并攏,用尖銳掌風割傷左手小臂,把血灑在靈網上,上面的靈光黯淡下去一點點。
本想喚雷霆金光陣,但距離陸面太遠,咒令起不了頭。
來不及考慮太多,吳瑧用血在掌心畫符,嘴裡念念有詞,磅礴的靈力溢出身體,在短短幾息的時間凝成血色麒麟獸頭。
這道術以施術者部分氣血為祭,兇勁狠戾,以毒攻毒。
兇陣即成,上方塌了的出口忽然探出海獸的尾巴,響尾蛇似的抖動起來。
吳瑧想着賭一把,賭海獸沒有發現自己,哪知道這鬼東西還能後退,長尾下滑,狠狠斜掃而下。
麒麟血獸張嘴啃噬,靈網斷開關鍵的幾處,頓時血迹斑駁。
吳瑧氣血大失沒吃住力,被海獸尾掃到黑水中。
傅比奇的保護法術已經失效了,邪靈細碎嘶叫,沖上來啃噬包裹着身體的靈力。
落水聲巨響,吳瑧知道海獸也入水了,水下暗黑,僅能憑靈識感受躲過海獸的攻擊。
剛使了骜血術,身體很虛,躲過幾招後,吳瑧用攢的靈力一鼓作氣沖出黑水,但腳下産生巨大的吸力阻止上行。
猛的使了兩個瞬移,不知道是力氣不夠還是海獸上飛的速度太快,它甚至快過吳瑧瞬移的速度。
小半個身子就要被含到海獸嘴裡,秦莫瞬移到上方拉了個空,電光火石間,吳瑧往下方瞬移鑽入獸嘴避免被它“腰斬”。
本想趁它再張嘴出去,但這東西極具靈性,在她進入身體後立即合上嘴。
噗通一聲,海獸回到水裡。
吳瑧自知如果被它帶回暗海決計找不回來,于是再祭氣血化為靈力,勢與它對決生死。
某個瞬間,吳瑧還抱有僥幸心理,如果體内的海神之力會聽使喚就好了,海獸看在陰重溟的份上也會饒她一命吧。
“也不是完全用不了,看你自己悟性。”腦中響起海神說的這句話。但這時候哪還有時間悟。
海獸的身體不斷彎曲扭轉,吳瑧也被它體内堅硬的部位撞得七葷八素,應該是鐘延他們在外阻止他溜走。
吳瑧并指,承受着反噬的力道強行喚起雪青燈,差點沒給她吓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