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才走了兩步,吳瑧叫苦不疊,不過是從一個魔坑到了新的坑地。
草原上看着一片祥和,但很快刮起陰風,冷冽刺骨,比魔鬼城中的靈風還能作妖。
崖谷中那位大神還在發怒,幾百米長的手腿拍在地上,碎了又重新彙聚,沒有目标地亂砸。
身上所剩靈力不多,吳瑧剛決定不逞強,還沒斷開靈槍的靈力,連接自動消失了……也就意味着鐘延應該會原路返回。
得用僅剩的兩成靈力撐到找到出口,否則很有可能凍死在天地靈澤。
還能再倒黴點?
放眼觀察去,空間邊界是模糊的天光,草原碧波的遠處,唯見一座高聳的朱色岩山,山前傍着一條月牙河。
陰風狠狠掀動草浪,為了節省體力,吳瑧近地踏行向岩峰。
山峰不矮,加上強冷風幹擾,吳瑧加快速度,到朱色的山峰背風面躲着。
盡管如此,還是得喚動靈力抵擋側風。
幾步遠的地方,岩石之間有條山溝,發着光。
吳瑧定睛一瞧,不僅會發光,好像還會動。
!!
再仔細一看,那玩意根本不是山溝,而是條黃紅斑斓的長蛇!
蛇身上的斑紋與周圍岩石的色彩和諧相融,所以惹得她眼花。
吳瑧這個“侵略者”把它吵醒了,蛇身發着光,撥動兩對像魚鳍的蛇翅,二話不說彈射攻來。
一般來說不都是先卷曲身體,收縮肌肉和蛇頭,觀察一下再進攻的嗎?
她真的累了,縛靈索落在電房,隻好用靈力凝成索鍊束縛它。
吳瑧左手捏着燃魂符,靈力快耗盡了,可她還不能就死,她得死在有價值的時候。
挂在身前的龍須發着力,但用出來的力氣遠遠大于恢複的靈力。
吳瑧漸漸感覺體力不支,蛇毒再次噴在陣面上,再有一次,她的陣就碎了。
招架不住,但吳瑧終究收回了燃魂符。
哪怕留具屍體,鐘延不至于跟兩年前一樣找她找到發瘋。
這麼想着,眼前漸漸模糊。
蛇影重疊,好像再次彈射起來噴出毒液,但那毒液均勻灑在一個無形的面上。
吳瑧吃力地睜開眼,隻見蛇身下生出困獸陣,将它牢牢困在其中。
擡頭一看,天降夫君。
鐘延拎着一個蒙眼歪頭昏迷着的男子,把他放在背風面一塊岩石後邊。
可能是身體感受到安全,人也矯揉造作起來,癱軟在他懷裡。
好暖。
鐘延抱着她,“瑧兒,堅持下。”
“冷。”
靈力緩緩流入身體,周身幾乎被濃厚的紫白色靈力完全包裹,但隻能吸入一小部分。
好一陣,吳瑧才感覺瀕死的身體暖回來一點,但仍舊軟蔫蔫的提不起勁。
“這人是?”
“不管他,先别說話。”
男子略微動了動腦袋,摩挲着蒙眼的緞布,“什麼叫不管我?”
吳瑧認出聲音:“……是你啊,前輩。”
“正是,吾乃天地靈澤之主,曾初九。”
想想也是,不是黑衣人就隻能是這位了。
“那個能隔絕靈力的黑衣人呢?”
“喏,”曾初九雖然蒙着眼,但精準地用下巴隔空點了點鐘延,“他殺了。”
“瑧兒,”鐘延的語氣有些惱,但終究化為溫柔小訓,“先别說話。”
他不讓說話,加上渾身被溫暖包裹着,泛起很重的困意。
吳瑧強忍着不閉眼,但是下一個眨眼睜開,反應過來自己眯了一覺。
鐘延預判了她的反應,抱着她肩的手微微使力按住,“才歇了兩炷香時間,别急。”
“好多了。”
吳瑧借着後背臂彎的扶力緩緩坐起來,對上一雙無比明亮的雙眼。
如果說秦莫的眼睛像碧綠的寶石,能把人看透,那這位的就像璀璨的寶石,似星辰耀眼。
曾初九的俊美更偏向俊,臉部輪廓比鐘延硬朗些,整張臉相當明媚,完全不匹配他易怒的性格。
意識到自己欣賞得有點久,吳瑧問了個很顯而易見的問題,“前輩,你眼睛看得見啊?”
“我是瞎了又不是,呸,我見不得強光又不是瞎了。”靠在岩石上這位沒好氣道。
吳瑧:“……”
好好的一個大帥哥,長了張嘴。
“你們?”曾初九指指吳瑧,炯炯發光的眸子又看向鐘延。
“這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