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吳瑧已經明白秦莫的意思了,既然查出地下的邪脈,鐘延肯定要出手,兩面鏡靈在吳瑧體内,他們去找至邪,把她帶上,有備無患。
至于特意叫兩個小輩來,一則修為更高的主掌肯定忙得焦頭爛額,二則鐘延顧慮她身體,來大一輩的,他可能會直接回絕。
氣氛有些凝滞,過了會兒,一片青葉落下,曾初九道:“我随你夫君走一趟,你随他們去,就這麼定了。”
一聲歎氣,幽藍色的空間裂縫綻開,鐘延往吳瑧的珍寶袋裡塞了一堆靈泡,轉頭對餘慶說:“跟你師父說,不要讓瑧兒靈力消耗至三成以下,不要讓她受傷,否則拿他是問。”
餘慶一腳都踏進去了,對吳瑧做着請的手勢,聽到鐘延的話慌忙抽出身:“是。”
“對了,骨笙那邊?”吳瑧回頭問。
“涪江看着,放心。”
見他擔心中帶着無奈,還夾雜幾分幽怨,吳瑧抿了抿嘴,上去踮腳揚起下巴,對方幾乎條件反射般摟住她。
吳瑧輕聲道:“我肯定聽話。”說完拉起銀娘離開。
這道空間裂縫開在龍殿山莊靈氣彙聚之地,也就是鹭羽湖底,内外相合硬頂住禁制,尚行市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地方。
他們剛遊出來,片刻後空間裂縫被擠壓到虛無。
出了湖面,餘慶說稍等等,站在原地抹了一把額汗。
吳瑧寬慰他:“鐘延如果真不想我來,一開始就不會讓你們見到我,他就是這樣扭捏的人。”
餘慶失色:“神女可不敢這麼說,我等惶恐。”
“誰教你陰陽怪氣稱呼我的,你師父?”
餘慶搖頭,“吳,吳瑧。”
銀娘說要幫芷期調配抵禦邪氣的藥丸,先回芳草殿忙。
特殊時期不比尋常,山莊内也可禦劍飛行,不過一路往議事主殿來,沒有想象中的慌裡慌張,大家行事匆匆,但很有條理。
殿門開着,吳瑧望了一眼,裡頭有五六位其他門派的執掌,在骈城見過,星元神君也在,似乎在商議什麼事情,主座空着。
星元神君朝她點點頭,繼續說事,而其餘人多少有些心虛,不過吳瑧在他們将起身未起之際就跟着餘慶走開了。
餘慶帶路過主殿外小路繞到後殿,可算見到正主。
秦莫斜靠在長榻上,眼下青色甚濃,餘慶喚了兩聲才提點精神睜開眼,“來了?”
“你這是去吸鬼氣了嗎?”
秦莫懶懶白了眼,懸空取到三五步外案上的冷茶,手微微發着抖,分明靈力耗竭的樣,但還是将杯中的茶溫到冒了熱氣才肯喝,随即發出美味的吧唧聲。
“我以為得親自去請才能叫動你。”
“那我回去了,你親去請吧。”吳瑧這麼說着,轉身坐到椅子上。
身旁,餘慶遞去一盒靈丹,順帶轉達鐘延的囑咐。
“你到底怎麼了?”秦莫把喝了一小半茶的杯盞遞給餘慶,看樣子沒力氣送回桌案上了。“千水說你被捅了一劍中了兩道暗器,靈力消耗過度而已,怎麼傷得去要死了般。鐘兄又特意讓餘慶帶來這些話。”
說來說去又要解釋一堆,吳瑧簡單道:“身體不經造,還請帝君庇佑。”
“你不會是……”秦莫眼裡忽然放出一抹光。
“?”
“不能受傷不能過度消耗的,有了?”
身邊沒有趁手的東西,吳瑧抄起一旁的茶蓋丢過去。
餘慶大驚失色,似用千鈞重力接住:“使不得,這可是連碧玉座白玉雕吉祥碗蓋,價值連城啊~~我才見了兩次,師父輕易不拿出來的。”
聽他這麼一介紹,火氣轉為抱歉,清楚這位愛茶勝過女人,吳瑧瞬間慫了,“我不知道這麼稀有,不好意思。”
秦莫淡然一笑,“問題不大,之前用鐘山的茶器,還算順手,讓鐘兄再割愛賠我兩套便是。”
他用了把勁坐起來,把一盒的靈丹全吸進靈脈,“托你夫君的福,已找到兩個至邪,等三個齊全一舉端之。走吧女掌事,辛苦一趟,今日本帝君親自為你護駕。”
“你确定不用再休息會兒?我怕你猝死。”
秦莫抛甩鳳縷扇,将其當作禦物飛行的載物,“我又不是你,半千年恢複不了一點靈力。”
他給餘慶使眼色,後者說了聲“得罪”,但吳瑧謝絕攙扶,自己瞬移到扇背上,“不至于。”
餘慶操縱鳳縷扇往尚行市南部去,離開這幾天,地面的邪枝可以說到了瘋長的地步,如果不是現代建築和大路還未全被吞噬,會讓人覺得進入了哪座末世城。
餘慶說尚行市的人若非必要都不敢出門,停工停産損失巨大,學校為學生安全着想也停了課,社會秩序有些混亂。
如果再不解決,這事會鬧得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