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株雪白的很動人的蓮花,我從沒見過這麼潔白如玉的蓮花。”村長喃喃着自古以來的故事。
“大家都說是之前的種子,發芽生長了,而就在蓮花盛開的那一日,仙人又出現了,和當年一模一樣,還是一襲青衣,還是那麼得遙遠…但這一次,仙人和我們的祖先做了一個約定,他幫我們在外面刻了法陣保護我們的安全,為先祖施了仙法,隻要先祖們不心存惡意,這道法術就會保佑他們永遠做出偏向正确的選擇,而這恩澤由祖先的血脈代代相傳,條件便是由我們來看守這株蓮花,并且選了我的先祖保藏這盞蓮燈!直到一位仙修的到來,而作為世代看守蓮花的交換,我們可以使用蓮池裡的清水和采集伴生蓮蓮瓣上的露珠,也因此,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能活到三百歲的高齡,那株白蓮可是仙家之物啊,也因為有了它,我們這裡逐漸形成了一座村莊!”
“而你,就是那個我們等了無數輩的仙修。”
“老人家怎麼确定我就是你們要等的那個人?世上的仙修雖不至于多如繁星,卻也不差多少。難道我是第一個?”明珏沉穩問到。
福叔笑了一下:“您不是第一個誤入的修士,但絕對是我們等的那個人!”
見村長這麼斬釘截鐵,明珏終于有了些許疑惑。
見到此景,福叔方才道出他如此确定的緣由。原來當年那位仙人曾告知他們的先祖,遇到正确的人會心生感應。
“而我一見到你,就覺得等到了我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你是第一個讓我們有這種奇特感應的修士。”
“并且,”老人指向剛剛安置在桌上的燈盞,“你瞧,它亮了!”
果然,明珏這才發現那盞形制古樸也精巧的燈,于三個花苞上亮了,三團黃豆大小的燭火靜靜燃燒,淺淡的光暈萦繞其上,剛剛滴上去的血液如線蜿蜒在枝幹上,正以極慢的速度被燈座吸收着!
這一幕明明有些詭異,卻偏偏無一絲陰暗的氣息,反倒襯得整個燈盞有些通透晶瑩的豔麗!
老人仿佛看出了他的驚疑,說到:“我們世世代代、常年累月,從出生起就一直在使用永不枯涸的蓮池清水和花上甘露,早就改變了我們作為凡人的體質,我們的血液充滿了靈氣,可說是靈血也不為過,不然哪來的三百年人壽!”說着他看向和王家婦人并肩站在一處的一個高大漢子,“你猜,王貴今年多少歲?”說完,也不等明珏回答,自顧自回道:“老夫今年二百七十歲了,王貴今年也五十了,他在村裡算是成親晚的,幾年前才從外頭帶回了二丫她娘,這才成親後有個二丫這個娃!”
明珏聞言看向那個一臉憨厚,笑呵呵的漢子,确實雖因操勞而顯得面貌略有滄桑,但放在外頭的世界,絕對也就三十幾許,絕看不出是個年近半百的“老人”!
村長又言:“而我們的血液是激活這盞燈的匙,但,還不夠,燭火亮了,但還沒完全亮,現在的它不過是因為我們的血液而被暫時激活了,想要這盞燈完全活過來,還需要花!”
“那株仙花!”老村長略顯渾濁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仿佛一瞬間年輕精神了好幾歲!
“請客人随我來。”福叔讓村民們都散了,擺手示意明珏。
明珏跟着村長福叔離開他的院落,穿行過各家住處,拐進去往後山的小道中,來到一座尋常的山坡上,整座山平平無奇,山中也無甚特别稀奇,不過來到山頂一處還算隐秘的地方,有一汪盈盈波動的清香蓮池,裡頭白粉色的蓮花在風中楚楚,倒稱得上是靈物,卻也就是一般品相。
倒是池子外頭居然全是銀蓮草,乍一眼看去,多得彷佛普普通通的雜草,定睛後才能發現郁郁蔥蔥中閃着星星點點,長得格外茂盛。銀蓮草雖然并非是少見的靈植,但也很難見到一大片一起生長,還長勢喜人的,十分難得。
卻見村長鄭重地小心翼翼托舉起那隻一直靜靜燃燒也不見變得更亮的燈盞,須臾之後,幾縷似煙似霧的法光迸射而出,滿池嬌嫩菡萏也随之起舞,仿佛在歡欣雀躍,周圍銀蓮草的草芯銀線也越發光亮閃爍。
很快,蓮池的水劇烈波動,從池子的正中央開始泛起湧現的白光,這白光也不刺目耀人,反導是有股溫溫潤潤的暖意,慢慢地,白光中出現了一株蓮花,就在這朵芙蕖現身的瞬間,周圍的白粉色蓮花都低垂了花冠,銀蓮草也折腰而下。
随着白蓮四周的白光消散,白蓮的風姿于日光下卻更為動人,明明整株花的狀态介于虛實之間,卻能明顯觀察到白蓮的不凡,花瓣在轉虛為實時呈現出比羊脂玉更瑩潤的質感,轉實為虛時又比水玉更為剔透玲珑。
與此同時,村長掌中托舉的蓮花燈盞緩緩上升,攜着飄忽的小火苗來到白蓮的上方,燈盞微微泛起青碧色的光芒,白蓮在下方同樣微微舞動,兩者好似是在交流,又彷佛在呼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