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杜月寒的肩,一邊身子挨着李一塵,芳汀笑得比酒醉之人還像酒醉之人。
“二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小女子三生有幸才遇着二位。來來來,二位公子快喝啊。”
不知是何契機,又或許隻是情至深處。
芳汀摟住二人左右各給一個親吻。
甜膩的香氣,深紅的口脂印。芳汀滿意的看着二人俊美的側臉,就着那口脂印逐步向前親吻,一雙手在二人身上撫摸,又讓他們也摸自己。
一般男人這時早就上了,李杜二人也并非不識美色,他們隻是在等,特别是李一塵,就看這女人每走一步都充滿趣味。
“哎呀!”
芳汀發出一聲嬌呼。
原來是李一塵一把将她抱起。
李一塵微低下頭,背着光,額上碎發落下一片陰影,叫那仰視的人看不清。不過應該是笑着的,芳汀很确定。
于是芳汀嬌羞的回摟住李一塵脖子。
啪——地一聲,芳汀被仰面壓在她屋裡的碎花大床上。她睜着充滿期待的眼睛,一雙手往下準備解李一塵的腰帶。而這時,杜月寒也來到她床邊,她便一骨碌爬起身賴在杜月寒背後嬌柔的磨蹭起來。
“芳姑娘也理理我呀!”
李一塵見了一把拽過她,她看看二人,也是急迫,索性先行解開自己的衣服。
直脫到全身隻剩件青花色肚兜和粉白長褲。
她臉上寫滿渴望,腿一翻便要騎上去,然而卻怎麼也沒想到會被突然無情推開。
這才是,情至深處情轉無呢。
趴在床上,她擡起臉,驚怒不已。
“公子!你,你這是何意?”
李一塵冷笑一聲。
“在下才要問,芳姑娘未免太自作多情!”
“你!”
芳汀氣得不行,又是不解,便想喊人。
“芳姑娘大可喊人來看看。”李一塵漫不經心道。“第一,你是妓女,你說的話沒人信。第二,你的案子還沒完。第三,你離不開這裡,因為你已經是花魁了。”
李一塵走到桌前坐下扇扇子,一邊道:“事實上該離開的不是你而是我們才對。你是這麼認為的對吧?瑩兒?”
話音落,芳汀震住了。
李一塵繼續說:“你想趕我們走,但還想再撈點銀子,才會邀請我跟杜公子必須前來聚會。就像你想從龍隐鄉李财家出去一樣,但就是還想再撈點兒。反正你怎樣都不虧,隻不過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已。”
“你胡說什麼呢!”芳汀急了,大喊道。
“诶,别急啊,我還沒說完。”李一塵看她一眼,轉而給自己又倒了杯酒。“我更正一下,你不是害死,你是間接害死。這教唆殺人跟持刀殺人區别還是很大的。”
接着李一塵又說起其他細節,從芳汀何時去到的龍隐鄉又何時出,從他們怎麼遇到又怎麼拒不承認自己就是瑩兒。他講得大緻都能對上,至于個中原因情感那就隻有經曆者才知道了。
芳汀失了力,癱坐在床上。
擡起臉,通紅的眼眶,滿滿恨意充斥,眼淚裹着香粉變成白白的一道流淌下去,芳汀看着李杜二人,冷不丁一笑。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想把賬算在我頭上?我可沒動他一根手指頭!”
李一塵喝酒的手略微停頓,輕笑道:“光有人證可不夠,所以瑩兒姑娘會是安全的。”
轉過頭,李一塵站起身拿上酒杯走到床邊。
他略微俯下身,兩眼直勾勾瞧着那驚魂未定又怒火中燒的芳汀。芳汀被他瞧得害怕,本能性躲避。這時,李一塵方揚唇一笑。
“瑩兒姑娘可知道你的錢是被誰搶了嗎?”
不待她抖開那顫動的嘴皮子,李一塵自問自答道:“瓦娘。可還記得她?昨天我才問過你呢。”
昨天,滿身珠翠绫羅的芳汀下了台,正捧着盤紫玉葡萄小口吮吸。那時他們曾不經意間問過怎麼好些天沒見着芳姑娘身邊兒那個總愛低着個腦袋的小瓦娘?
芳姑娘不屑一笑。
“小蹄子,肯定拿着我的錢跑了呗。”
被突出闖入的賊打暈,醒來後多年積蓄一分也無。還有不見的侍女,芳姑娘理所當然認為兩人是串通一氣專門坑害她。
想到此,即便如今一舉成名不愁金銀财帛,依然也恨得牙癢癢。
“賤貨!”芳汀直起腰,大吼着對李一塵瞪着一雙眼。滿目憤恨。“你們跟她一樣,都是想搞垮我對吧!你來啊!男人,呵,我呸!”
口水沒噴到該去的臉上,反倒芳姑娘自己啊地一聲,被沖了滿滿一杯酒。
滴滴答答地,花了妝。
等她抹開眼,李杜二人早走到門口。
“你還不夠資格我出手。”
就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打開門不見了。芳汀登時抓狂,顧不上身體光裸,跑出門大喊打手去抓人。然而哪裡追得上,她以為誰都跟她一樣是弱女子?
烏雲蔽月的城,此事還尚未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