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飛奔而去。留男人在後,滿是疑惑。
“套……麻袋?”
放心不下草生,卻又記得他信誓旦旦的小模樣,男人靜悄悄跟上去靠在牆邊,便正好撞見了草生正仰着頭乖巧微笑着跟那個抱孩子的男人說話。
那男人聽罷将手中的孩子放到女人懷中,正要離開草生又扯住男人衣角對女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夫妻二人便丢下孩子一起離開。
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男人幾乎是驚呆了,驚訝于草生的能力。而此時,草生也發現了他,正攬過地上的小男娃沖他眨眨眼。
“師兄!”草生招招手。“快來!”
“師弟,你、你是如何辦到的?他們人呢?”蹲下身左右看看小孩,男人不解地望向草生。
“自然是被我三言兩語哄走了呗!”
草生得意叉腰,垂眸拍拍小孩肩背,本是沒用什麼力氣的隻為高興,卻沒想到僅是這麼一下那小孩便順勢栽倒了下去。
“啊!快扶!”
草生吓了一大跳,卻是來不及扶,幸好男人比他更有力氣些,連忙接住了倒下去的小孩。
“呼、”草生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小孩會突然倒下去,正想發作卻聽到男人的驚呼。
“這什麼情況?”
從男人手裡接過癱軟的小孩,草生震驚不已,轉臉看向同樣震驚的男人,怒道。
“怎麼會流血!”
草生看着眼前的小孩,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感受,但恐怕是害怕更多一點,畢竟瞧瞧這小孩這副樣兒吧!明明未有磕碰,卻是滿臉的血從口鼻處飙出,幼嫩皮膚上突生一大塊大塊的青紫,手腳也跟沒骨頭似的軟趴趴,一摁,發現居然還是一節兒一節兒的像斷了。
“我知道了!那兩個爛人是早想擺脫這病秧子了吧!”草生反應過來,怒極了。“想把這拖累扔給我,小爺偏不接招!”
說罷,便是手一甩,直接站起了身。
男人一言不發的看着草生發了一通氣,似乎對他的不滿感到不解,草生也注意到,卻不想解釋,幹脆直接抓住男人的手臂将人拉起來。
“走!”草生道。“别看了,這品相更差,用不得。師兄,我們再換一個吧。”
然而男人沒動。
“師弟。”男人擡眼望着草生,輕輕道。眸裡波光粼粼。“他還那麼小。”
“那、那又怎麼樣!”草生又被他這眼神盯得不自在,略微偏開些許道。
男人隻是又垂眸望環抱裡的孩子。
“他看起來病得不輕。”
“哎呀看完沒?能走了不?”草生不耐煩道。對男人感到無可奈何。
最終,二人還是将孩子悄悄擱進醫館,又看着大夫迎了上去才離開。臨走前,男人還往孩子的衣襟裡塞進去一錠銀子。
草生歎了口氣。
日頭漸高,卻還是一無所獲,照這個進度下去,不知還能不能達成天罡星的要求。
草生隻好又求助于男人。
“師兄。”二人狀似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忽然擡頭看看男人,草生咧嘴苦笑。“你人怎麼那麼好。”
他本意為提醒,但男人卻似乎未有自覺,反而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望着他,那黑眸啊,又含進去了一汪水。
“師弟。”男人喚他道。“幸好你的病沒有這麼重。”
簡短一句,草生被這話一驚,心說我本來就沒病,腦子控制着嘴巴說:“都過去了,師兄,你就别擔心了,你看師父這不是早把我治好了嗎?現在的我就兩個願望,一是希望早日找到治愈師兄你的方法,二是以後永遠陪在你和師父身邊。”
草生開朗地笑,一派真誠天然,正要接着哄,卻見男人的眼慢慢紅了。
“也幸好當日我……我沒有對你出手。”男人道,眼圈兒通紅,但沒有淚,草生很确定,那隻是他眼中慣常的波光粼粼,跟任何時候都一樣。
淡然的移開眼,草生牽起男人的手掌走近糖水鋪。“我餓了,師兄,給我買糖水喝。”
二人不知,身後醫館裡射來兩道視線。一人着紫衣,一人着黑袍,正是李一塵跟杜月寒。
李一塵抱着臂,轉臉對杜月寒綻了個笑。“卿卿你看,這倆還挺好心。”
杜月寒注視着二人背影直到消失。“那也不能說明他們就不是。”
“也許這世上就有送來的好事。”李一塵攤開手,勾唇一笑,又回身對裡面喊:“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