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們以前四處行俠仗義的日子,也是今時這般,沒有目的性,隻有随機性,顧名思義,碰上誰幫誰。他們都不喜歡卷入紛争,隻有李一塵喜歡看點兒熱鬧,不過杜月寒極寵他,所以最後都是共同的事兒,反之亦然。所謂靈魂愛侶,正是有共同追求,精神高度的這世界的另一半,有了他,彼此才完整。
他們已在路上奔波了幾天,進入另一處城鎮時,杜月寒問此行終點究竟是在哪兒我們一路向東,莫不是要去蘇杭之地?
距離開龍隐鄉已有許久了,的确也是時候跟卿卿透露點兒了,就算卿卿不問,李一塵也準備告訴他。
這處城鎮好熱鬧,陽光下人群摩肩接踵,真懷疑是不是所有人都出門上街了。李一塵實在不想跟這些人擠,遂與杜月寒先飛到房梁頂上趕往客棧,再告訴店員去哪哪兒牽馬。撫着杜月寒腰後的長發,李一塵笑道:“正是要經過那兒,請我的卿卿吃茶。答應你的事,我從不敢忘。”
他手法輕柔又熨帖,手掌按着杜月寒順滑的頭發與細韌的腰肢,幾乎将人整個環抱在臂彎裡。
杜月寒很高興他能與自己說這事,不過仍是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經過?”杜月寒挑眉道。
李一塵讪笑,正要說話,那登記的小二停了筆,好奇道:“二位第一次來?那可要記晚上睡前鎖好門窗,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下床開門!”
這話倒是有些稀奇,李一塵來了興趣,靠在櫃台上問那小二,面色愈發嚴肅,語調由低轉高。“為什麼?難道……此地鬧鬼!”
“啊啊啊——”
他愈靠愈近,陰影落在那瑟縮的小二身上,登時把那膽小的人吓得哇哇大叫,蹲在了地上拿木盤作鍋蓋,口裡念叨着諸路神佛,别提有多滑稽。
“哈哈哈哈哈—”
李一塵笑得倒在杜月寒肩頭直不起腰。
“客官别吓我。”過了好一會兒,那小二才顫巍巍地站起身,模樣認真得很。“雖不是鬧鬼,那人卻還比鬼可怖上三分。你們要是不聽勸,晚上萬一遇到啥事兒,可不許來怪本店!”
随後嘀嘀咕咕。
“我也是看你倆長得好,又年輕,才提這話的,不然,我還不稀管咧!”
李一塵眉間一凜,又立馬松開了,對那小二笑得如沐春風。“哦,這話怎麼說?有人裝神弄鬼,加害你們?”
“可不是!”那小二似找到了知音般,立即與李一塵大倒苦水起來。
“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沒聽過這檔子事兒啊,誰知道突然有一天晚上一戶人家就遭了難。是采花賊!把那家小姐趁夜抓了到現在都未歸!那家人都快瘋了。後來,越來越多的姑娘被抓了,大家都不敢晚上出門,于是白天傾巢而出。這街上啊,自然也就擁擠了。”
“采花賊?”沒想到是這麼個答案,李一塵覺得好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啪啪拍了拍桌面,李一塵佯怒道:“那這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你拿我開涮呢!”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那小二又吓得抱頭,以為來了什麼動不動就殺人的江湖人,一時間眼淚都逼出來了。
“那采花賊生冷不忌,男女通吃,豈止是姑娘小姐,但凡清秀些的男孩兒公子也通通收入囊中!至今杳無音信,多半是丢了性命!二位大哥,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們啊,我自己都怕得要命,哪敢跟你們開玩笑!”
“哦,原來是這麼個事兒。”
聽罷,李一塵面色稍霁,又認真看了看那小二,輕笑出聲,拿手指頭勾勾那小二下巴。
“這麼看起來,你這小二長得倒也蠻清秀。晚上,是不是怕得很?”
李一塵有一雙動人的琉璃瞳眼睛,精光射電,像有魔力,誰要被他這麼深深地看上一會兒啊,都會不自覺淪陷。這小二也不例外。隻見這小二被李一塵蠱惑,呆呆的模樣,點點頭,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被調戲了。
“是啊,剛開始怕得很,關好門窗也就沒事了。客官,你們也要小心啊。”
“呵。”杜月寒立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發笑。
知道李一塵秉性,所以并不出聲打擾,杜月寒背着行囊先行上樓回房。
“别怕。”李一塵彎眸笑笑,語調輕松,仿佛是在拉家常,勾住小二的手指往旁邊下滑,再自然地拍拍肩,看起來強大又可靠。
“我們正是為行俠仗義而來。除魔衛道,我輩職責。對了,等我們把那賊殺咯,可不可以,給我們免住宿費啊?”
“啊?這……我做不了主,得問老闆。不過,應該是可以的吧?”那小二驚愕道。
“好哇!”
李一塵驚喜,歡騰地随手拿過櫃台上一壇酒,一邊開封一邊上樓,走得飛快。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安!”
回到房間,便開始商量起抓賊的事兒。按普通做法,當場截獲便是,可這賊人還抓了許多人至今不知生死,所以還是得想辦法先救人,不能直接殺了。簡單讨論了一下,杜月寒同意了李一塵的想法。不過,也有個要求,他要當哥哥。
“我本就比你大幾個月,這沒錯。”
抱臂轉向另一邊,杜月寒堅持不肯讓步。
“卿卿,就這麼想聽我喊你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