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木臉唰地在眼前放大,如勾魂索命,隻感到一陣冰冷的旋風也同時間襲來,叫後背森涼。卻也正如鬼差的呢喃,一句輕飄飄的疑問後,展劍華抽身而去,回到高台,剩下身後十位長老緊接着回到他座下護法。
憤愕交加。
俠義之士們暗暗捏緊拳頭。
平民的性命,弟子的失蹤;魔教重現,哪知幕後推手竟是當年令魔教覆滅的最重要告密者,一個衆人都以為擁抱了正義的回歸者?
不,該說他本質就是個小人罷了。
這太超過。密集且無序的信息如潮水湧來,即便自恃武功高強者,也隻能立在原地繼續默默觀察。好厲害的武林,竟被一人動動嘴皮子就逼退了?關于這件事,此次到場的正義之士們都會默契的選擇三緘其口,回去後絕不再提。
“沙沙、”
在他們之後,素衣劍李一塵從樹上輕輕落下。
奇怪。
李一塵凝視着那高台上的人影。
“這展劍華約莫是發了什麼瘋。既然他是衡教的叛徒,現在卻又當衆亮相揭穿自己,這到底是想幹嘛?不對勁。”
“是不對勁。”
他剛一說完,旁邊一棵樹上,窸窸窣窣地又落下另一道身影,是杜錯。他二人其實也早早上山,隻不過跟在其後隐藏起來,并未與其他人為伍。
“展劍華此人自私自利,他怎麼可能會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你聽他說的那些話,聽着像是威脅,其實是在不斷亮出底牌,這可不像他啊……”
杜錯正沉思,轉臉一看李一塵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害他後頸汗毛直豎。
“小子,你又想幹嘛?看啥呢?”
杜錯很懷疑李一塵是又想到了什麼,畢竟他們雖相處不久,但這小子已表現出許多奇思妙想與無法預估的行動,簡直讓人猜不出他下一瞬又會做什麼說什麼。
讓人耳目一新的同時又隐隐擔憂害怕。
李一塵隻是露齒一笑。
居然純良起來。
“我隻是覺得,杜叔您對展劍華的了解可真深呐。我現在真是無比相信您所說的一切了。”
李一塵一本正經道。說完,就兀自上前繼續觀察,留杜錯一臉無語。
可惡。
越來越想知道少主跟這小子是怎麼相處的了。杜錯默默想到。
視野拉遠,從空中往下再撥點兒,山體半腰處,還有一男一女正在努力攀登。
“哎呀你扶我一把啊臭表哥!”
“沅沅,不如牽着我走?”
“誰要你啊你走開!”
“诶——”
身子一下兒有些不受控制,秦香遠正要穩住站定,後腰上便攬來了另一隻手臂将她穩穩托住。
秦香遠驚訝地看着齊鹭韫。
“萬沅!”
齊鹭韫一手握住秦香遠的手臂對萬沅怒道。
“你怎麼回事?這可是在絕壁,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荒山!不是你在家時随便攀爬還有下人接着的假山!這兒由不得你胡來!快給你秦姐姐道歉!”
“我不!”
“道歉!”
“齊鹭韫你瘋了!”
“這、哎呀,你們别吵了!”
秦香遠從齊鹭韫懷中掙出,無奈地看着這兄妹二人。
“反正我沒事,不關妹妹什麼事兒。”
“她應該隻是不小心。”齊鹭韫跟着松開手,面向秦香遠言道。“抱歉,秦姑娘。要不是我們這倆誤事的,你早就上去了。結果現在還要照顧我和表妹,真是辛苦了。”
“我知沅妹孩童心性。這些不足挂齒。”
秦香遠笑着擺手。
“其實往日裡輕功飛來飛去的我也膩了,不如今日與你們慢行有趣。再說那魔教之事,左不過打打殺殺,沒什麼好看的。”
點點頭,齊鹭韫表示欣賞。
“秦姑娘俠肝義膽,性子還這般飒爽,是個與衆不同的奇女子,在下佩服。”
秦香遠回以笑容。
正說着,萬沅突然氣呼呼地徑直往上沖,那架勢,真怕她一腳踩空。
齊鹭韫自是吓得一顆心又提起來,忙不疊要追。“沅沅!你慢點兒!小心啊!”
見這二人往前,秦香遠淺笑,也護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