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杜月寒懵圈了。
于是李一塵隻好老實交代,從頭至尾講一遍。聽完,杜月寒哭笑不得。
“你這家夥,怎麼還帶着不會武功的人一起,這可不像你。”
“我也是一時情急嘛……病急亂投醫……”李一塵尴尬得手腳無法安放,隻好更緊的攬過杜月寒的腰,将人圈在自己身邊。看得一旁的秦香遠忍不住偷笑。“還好也算誤打誤撞。卿卿呀,而且是他們自己非要跟來的,我也沒辦法……”
“我不是怪你。”杜月寒拍拍他的胸膛作安慰。他已知曉這其中原委,也聽說了那個叫萬沅的姑娘心悅一塵,簡直可稱死纏爛打。這一切他都不生氣,隻是隐隐擔心,一塵離了自己就沒了章法,這樣下去可怎麼行?
但話卻也是沒再多說,杜月寒跟随李一塵一路回到客棧,雖在秦香遠看來二人照舊十分親密,卻隻有李一塵知道,卿卿這是又不歡欣了,分明在不高興。
不知具體是為哪條,罷了,晚上再細細問詢。
走近客棧時,他們耳力過人,皆聽到屋内除了萬沅齊鹭韫外還有第三人聲音,似是在争吵,直至他們推開門,三人才停下。
“一塵?你回來啦!”萬沅率先站起身。
“呃,李兄,這是沅表妹的父親,我的姨父,我們在路上碰到的所以……”齊鹭韫跟着站起身解釋道。
“哦——原來是萬老爺,常聽萬姑娘念起你,失敬,失敬啊。”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打量,李一塵蓦然勾唇一笑,看着那端坐在桌前的萬笏,行了個淺禮。杜月寒亦随之點頭見過,以示尊敬。
這時,那滿面陰雲的萬笏萬老爺才發話了。
“聽說,你一直在找你的夫人,還因此拐跑了我的掌上明珠。”萬笏眼神掃過三人。“怎麼樣,現在找到沒?”
他目光語氣皆不善,李一塵輕笑,不為所動。
“這與你有何相幹?”
“豎子狂妄!”萬笏啪地一聲拍在桌上,站起身,怒氣沖沖。
“你還有理了?你拐跑我的女兒讓她吃了這麼多苦,毀她清譽,你覺得是沒幹系嗎!”
“萬老爺,還請您慎言。”杜月寒擋在前面。
“确實沒幹系。”将人護到身後,李一塵笑出聲。“既然來了,那就帶上自己的女兒走吧,恕不遠送。”
“你!”萬笏氣得眼充血,很少有年輕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的,所以也不管不顧了,便要叫他的仆從護院們進來。
“來人!動手,給我打!”
“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一塵,萬老爺想是為女心切,你好好解釋一番啊。”杜月寒拉住李一塵手臂。
“你又是誰?這與你有關嗎?還不動手!”
這萬笏說來應見過杜月寒,但可惜當時現場太過混亂,他隻顧着搶藥,哪注意到更多。而且他素來瞧不起江湖人,覺得他們又窮又傲,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就是群聞着錢味兒就來的哈巴狗,啥髒活兒都幹,比他府上最低等的仆人還下賤。
萬府護院一擁而上,卻不過瞬間,倒了一屋。
萬笏驚恐地後退一步。再擡眼,李一塵盛滿怒氣的眸子已襲至他面前。
“你是真不想活了。”一掌掀翻桌,再掐住萬笏的脖子将他微微提起,李一塵近距離瞧着萬笏怕得要死的樣子,笑道。
“你們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未盡的話,化作目光射向一邊的萬沅,叫那小妮子抖如篩糠,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一塵?”
“素衣劍!”
杜月寒和秦香遠忙趕來勸他,李一塵隻餘淡笑,伸手勾住杜月寒的腰将人拉進自己懷中,又對那萬笏懶懶開口。
“我的夫人已經找到了,你的女兒沒什麼用了,所以你們可以離開了,最好明早就走别讓我瞧見。”說完,李一塵偏頭親了親杜月寒臉頰。
這一幕,于他人而言,無異于天打雷劈。
秦香遠捂住嘴,杜月寒眨眨眼沒說什麼。齊鹭韫震驚得視線無處安放,萬沅又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而萬笏,則是一張老臉又羞又怒。
“你你你……你們!真是惡心!不知羞恥!”
萬笏如見了髒東西般,以袖遮面飛速跑了出去,似是不欲再管,屋内,隻餘下兄妹倆。
齊鹭韫同樣難以接受,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他人的事兒與他無關也就罷了,而且既然李兄喜歡男人,沅妹這下應該可以徹底死心跟自己和姨父回家了吧?所以實在也算好事兒。
他想得都好,隻不過萬沅若就這麼放棄也太對不起她這一路相随了。她過不了自己那關。
“一塵……”
掙開齊鹭韫要拉她離開的手,萬沅滿臉是淚,好不可憐。
“他真的是你的夫人嗎?你夢中喊的那個月寒?我不信,你告訴我你是為了擺脫我才這麼說才這麼做的你說啊!這不是真的一塵,不是真的……”
揪住李一塵衣袖,萬沅哭訴着,叫杜月寒心情複雜,輕輕掙開了李一塵攬着自己的手。
他沒經曆過這種場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也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而且這般單戀,足可見此人有多固執,怕是聽不進什麼話。但自己要是一點不表示,可能也不太妥。
“萬姑娘。
喊住萬沅,杜月寒剛要說話,萬沅眼珠一轉,彙聚的恨意直直打在他臉上,叫他心底一驚,準備好的話也忘了大半。
“你憑什麼得到他的愛?”萬沅盯着杜月寒說道。她眼中含淚,卻也目露兇光。
“你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想做他的妻子嗎?你惡不惡心?這段時間都是我在陪着他照顧他,你去了哪兒?你想走就走根本不考慮他的感受,你不配和他在一起!不配懂嗎!”
女子瘋狂的大喊大叫,卻并非故意撒潑,而是受了傷,想以此求得關心與愛。
杜月寒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