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利安胡亂的嗯啊答應,跟着維塔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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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餐廳時,老闆正在收拾桌椅,後廚飄來陣陣香味,她們正在做今日營業的準備。
“老闆你好,又前來冒昧打擾了。”維塔上前表示歉意。
“是你們啊,叫我阿奎拉就好,”老闆邀請她們坐下,“有什麼能幫助你們的嗎?”
“是這樣的,阿奎拉,”塞米利安開口解釋,“以下信息與我們手頭的案子緊密相關,所以希望你能在非必要情況下保密。”
待阿奎拉遲疑點頭後,塞米利安繼續道,“我們有理由相信,獵人此時正藏身于利維塔特山脈之中,并且,”與維塔對視一眼,她轉頭看向阿奎拉的雙眼,“距離你們畢索人的聚集地非常接近。”
“什麼?!”阿奎拉驚呼出聲,她當然知道獵人意味着什麼,她也曾經是兩年前惶惶不可終日的春城市民一員,“那我的族人們…!”
“别擔心,我們推測她目前仍然在蟄伏當中,她針對的對象是警方,對于你們,應該暫時沒有必要出手。”維塔立刻對阿奎拉進行安撫。
片刻後,有些緩過神來的阿奎拉滿眼複雜,“這麼說…前兩天西城區的命案,确實是她做的?”
“是的,”塞米利安點頭,“但好消息是,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能夠找到她的重要線索,這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好的,有什麼我能做到的,請盡管提出來。”阿奎拉連忙點頭同意。
“在案發現場落下的衣物殘片上,含有些許已經腐爛的灰棘果汁液,我們推測應當是她在離開藏身之處時不小心沾上的,所以,就像之前說的,她的藏身地有可能在灰棘果樹附近。”塞米利安将因果緣由緩緩道出,“所以,能否請你告訴我們,灰棘果園的所在地?我相信肯定不止一處,我們需要詳細的信息來供我們安排人手。”
“實際上,”阿奎拉望了眼後廚她妹妹的方向,“灰棘果園隻有一處,就是在我們這一支畢索人的聚居地。”
在維塔和塞米利安探究的眼神中,阿奎拉将故事細細講來,“畢索人分為很多支,在利維塔特山脈中分散生活,我們雖親近自然,但有的偏愛河流,有的喜居高處,所以并非所有畢索人都生活在一處。我們曾經住在一起,就是現在我們這一支,藍雀部,如今居住的位置。但後來為了追求更理想的生活環境,我們決定分開,前往不同的地方,這是我聽我祖母講述的。
“灰棘樹作為獨特的傳承,每一支離開時都帶走了一些樹種,但後來聽她們的回信,都說發芽後不久就枯死了,沒辦法種植。她們認為,這是自然母神對于她們離開的小小懲戒,但并不影響她們的生活。”
“所以現如今,隻有我的藍雀部,如今還種植着灰棘果園。這也是我在菜單上加入這道甜品的原因。但由于灰棘果本身數量稀少,我也并不對外進行售賣。”對于上次一開始感到抗拒的行為,阿奎拉也添加了一些解釋。
“理解,”塞米利安彎起眼睛,“如果隻有這一出的話,也更方便我們進行搜查。”她朝着阿奎拉的方向稍微欠身,“請允許我提出這樣冒昧的請求,我們希望能在你的帶領下,前往灰棘果園附近查探,畢竟早日抓住獵人是我們共同的夙願。”
“可以,”阿奎拉并不感到意外,她爽快地點頭答應,“隻不過我要先傳訊我的族人,向她們說明情況,你們知道的,她們向來不喜歡與外人來往。”
“好的,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一旁的維塔問道。
“等我今天營業結束吧,我也有段時間沒回去探望她們了,我要準備些山下的精巧玩意兒帶回去,給她們開開眼界。”阿奎拉有些得意地說。
“不過你們這樣的打扮可不适合在山林中行走,”她上下打量着維塔和塞米利安身上的襯衫和西褲,以及腳上的切爾西皮靴,“你們準備些舒适便利的衣服鞋子吧,今晚剛好休整一夜,明天再搜尋。”
塞米利安和維塔相互掃視對方的打扮,在彼此的眼裡都看到了些許的尴尬,“好的阿奎拉,我們也回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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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晚霞将天邊照亮,也燒紅了登山者們的面頰。
“這條路平時隻有我和我妹妹走,我妹妹負責隔幾天運輸灰棘,藥草還有我們特制的調料下山去放進地窖保存,我則是隔一陣子就給她們帶些新奇玩意兒回去,免得小朋友們覺得悶,”阿奎拉輕松地在前帶路,熟練地扒開擋路的野草,用随身攜帶的彎刀隔斷不時出現的新生藤條。
她的背包滿載,裝着新出的兒童繪本,新發售的火車立體木質拼圖,還有些機關木盒之類的小東西。
身後是同樣沒什麼壓力的維塔,她雖然不常徒步登山,主要是因為工作沒時間,但身為警察,她的身體素質足以支撐此次出行。
後面的塞米利安就…明顯有些吃力,盡管隻是亦步亦趨地跟随,她的臉頰依然憋得通紅,喘氣聲和着心跳聲的節拍,生動地展現了她可憐的體力。
她身後走着阿奎拉的妹妹,盧帕斯,如履平地,還要随時扶一把腳滑的偵探。
“我們得加快腳程了,得在天黑前到達,”阿奎拉在前面催促,“天黑後山裡會很危險,會有野獸出沒。”
在塞米利安的哀嚎聲中,衆人逐漸遠去,消失在叢林之中。隻有偶爾被驚飛的群鳥,才能顯示出她們行進的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