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剛下過雨,空氣濕潤清透,清晨的幾縷陽光從窗外探進來,溫柔地照拂着克魯西安詳的睡臉。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克魯西特意和維塔叮囑過今早不要叫醒她,準備好好地睡個懶覺。
最近她對維塔家裡的舊卷宗很感興趣,因為是許多幾十年前的懸案,所以檔案室也沒怎麼嚴格對它們進行管理,維塔鑽了空子帶回家來研讀,有時候能獲得些意外的靈感。
所以這一陣子放學後,克魯西都會挑一卷來看,她對于這些能刺激她的大腦進行邏輯思維訓練的東西非常感興趣,也小有所成,她已經發現好幾個當時的警探忽略的小線索了。
克魯西夢裡正因為自己獨特的發現接受着維塔和塞米利安的誇獎,姐姐也在一邊看着她笑,此時卻聽見巨大的一聲——
“砰!”
瞬間從夢中驚醒,克魯西睜大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光着腳沖出房間查看情況,心跳聲鼓噪,在體内與耳邊共振。
聲音似乎是從廚房的方向傳來的,克魯西正準備再觀望一下,隻見廚房裡面走出了一道人影,塞米利安幹笑着,“啊,克魯西,你醒啦,哈哈。”
“發生什麼事了嗎?”克魯西疑惑道,“你在維塔姐姐的廚房做什麼實驗嗎?”
“不是啊,”塞米利安笑不出來了,“我在做午飯,維塔今天在忙,拜托我來做。”
克魯西的視線移到牆上的挂鐘,時針剛過10點。
“隻是做飯的話,剛剛的聲音是怎麼回事?”克魯西準備從塞米利安身邊繞過去,進廚房看看怎麼回事。
塞米利安伸手攔住她,“帕林鍋…炸了。”
克魯西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看看!我還沒見過帕平鍋炸掉,你幹什麼了?”
“我第一次做飯,沒什麼經驗。”塞米利安攔住她,伸手向後關上了廚房門,“維塔準備好了所有食材,我一下子全放進去了,氣壓超過了阈值。”
克魯西瞪着她,又有點憋不住笑,“你現在說的頭頭是道,那怎麼還會把帕林鍋炸了?”
“行了行了不說了,”塞米利安把她推回房間,“我得趕緊把廚房收拾了,再去買個新的帕林鍋回來。”
“那午飯怎麼辦呢?”克魯西仰頭盯着她。
塞米利安摸摸鼻子,眼神望向别處,“出去吃吧…‘
*
維塔正在向霍爾警監做伊戈爾一案的彙報。
她用記号筆在釘着白紙的闆上畫出了人物關系圖,中心是伊戈爾,周圍寫着經銷商,安博,獵人,馬利安等等名字。
“基于塞米利安和我目前的推測,當初就是伊戈爾将瑞利這條線提供給獵人的,也不排除圈套是她和獵人一起設計的可能性。”維塔從伊戈爾的名字出發,連出一個指向獵人的箭頭,并寫上‘信息提供或是合謀?’的字樣。
“在對獵人的審訊中,你有聽到她提起過伊戈爾相關的信息嗎?”霍爾警監雙手環胸靠在桌角,望着前方的闆子。
維塔回答,“并沒有,我們正準備二次審訊獵人,上次的審訊中,她的精神狀态并不穩定。”
霍爾警監點點頭,“最近對伊戈爾的追蹤是否有消息?”
維塔深吸一口氣,面上顯出一點挫敗來,“并沒有,她仿佛人間蒸發了。”
就在經銷商和毛賊指向中年女人那一天,她們立刻出警,搜索了經銷商提供的伊戈爾的住址,屋裡隻有基礎的家具陳設,衣物行李等已消失無蹤。
“找安博的那天,伊戈爾說要留下來處理一些文件,我就沒有讓她一起去。”經銷商是這樣解釋的。
線索斷掉了。
留給維塔和塞米利安的,隻有令人一頭霧水的現狀。
她們推測不出,也想不明白伊戈爾的目的。
幫助獵人設下圈套,挑撥馬利安,‘扶持‘一夥完全不靠譜的銀行劫匪,更别說那個嚷嚷着自己無辜,最後還是查出來确實犯下盜竊行徑的毛賊了。
關鍵點在于,以馬利安和劫匪團夥的素質,根本不可能獨自完成犯罪,而她許下諾言,後續又根本沒有出現,事情在越來越無厘頭的同時,又仿佛露出水面下洶湧的暗潮。
就在昨日,經銷商派安博交給了維塔一封信。
安博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精神也飽滿許多,她将信交到維塔手中,“老闆讓我把這個給你,”她将信封正面展示給維塔看。
那上面用花體寫着“給老闆”,右下角簽着伊戈爾的名字。
維塔向安博點頭緻謝,“請代我與塞米利安問經銷商好。”
信紙上的内容不多,隻有短短幾行字:
老闆,
展信佳。
陪伴你的日子我很開心,謝謝你。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也可以将這封信交給警方,但你自己留存我會更開心。
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