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利迪亞來風鈴草社區寫生的第二天,昨天她一直待在距離那棟屋子100米左右的地方寫生,還好屋子裡沒有什麼動靜,隻是來了一趟披薩外送。
利迪亞還認識了個新朋友,一隻棕色狗狗,名字叫可可,它的小主人叫做梅根,是個開朗熱情的小女孩。當時利迪亞正在畫一棵樹,梅根便和可可一起湊過來圍着她轉。不過她們兩個都很有禮貌,沒有出聲打擾,隻是靜靜地看着利迪亞作畫的手。
利迪亞停下來喝水時,梅根才上來搭話,誇她畫畫真厲害之類的,可可也在她腿邊打轉蹭來蹭去。
于是今天利迪亞換了個地方蹲點,因為梅根告訴她,出入獨棟區隻有經過公園的這一條路,别的地方都有圍欄,也經常會有安保人員巡邏,查看有沒有可疑人員出入社區。
在公園寫生更不起眼,利迪亞挑了個能直接看到那棟屋子的角落,放下自己的裝備,開始作畫,并時不時裝作尋找靈感的樣子查看屋子的動靜。
目前為止一切正常。
*
昨天對金薊草施善會的拜訪沒有什麼特别的發現,可能由于薩菲爾的事情,她們清理了施善會内部的一些證據文件,雖然明白這一點,克魯西還是不免感到焦躁。
她這兩天做夢都會見到奧德裡,瘦弱的女孩向她虛弱的微笑,嘴唇翕動卻沒有聲音,但克魯西知道她想說“我等你”。
再看向會議室裡衆人的嘴臉,她的煩躁就更嚴重了。
她們今天在金薊草集團總部,達尼爾在昨天參觀完施善會後,向于連表達了願意商談合作的意向,于是她們今天來這裡做商務談判。
達尼爾帶來了自己的商務和律師團隊,對方的陣仗也不再她們之下,兩方人馬在一張會議長桌上面對面坐下,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味,但面上當然還是一團和氣,畢竟以後有可能是一家人。
她們嘴裡蹦出來的那些專業詞彙和冗長的句子,克魯西完全聽不懂,但她又不能出岔子,因為作為雪松集團掌權者派來促成合作的代表,“莫林”這個身份在重要場合是不能掉鍊子的。
克魯西突然感覺脖子一涼,她轉頭對上塞米利安帶着笑意的眼睛,“莫林,喝點冰水吧,補充下水分,天氣有些熱。”說完,手在克魯西肩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克魯西知道自己逃不掉今天的會議,她向塞米利安投去感激的眼神,繼續聽着達尼爾帶來的人和對面唇槍舌戰。
喝下一口冰水,克魯西精神一振,她鼓勵自己,哪怕聽不懂,也要努力學習一下,指不定以後會用到這方面的知識呢?
滿意地看到小橘子打起了精神,塞米利安決定去執行今天自己的主要任務。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拉住一位金薊草職員的胳膊,禮貌詢問,“你好,請問衛生間怎麼走?我好像中暑了有點惡心。”
家庭教師并不是什麼重要角色,職員還要繼續旁聽會議,隻是簡單地告訴塞米利安如何前往,便又轉過頭去認真參會了。
為自己找到了不在場的正當理由,并且有了認證,塞米利安腳步輕快地出了門。
這裡是最靠近集團高層辦公室的會議室,也是為了配得上來客的身份規格,這一層也沒有什麼辦公職員,想必也是為了保證領導們安靜的環境需求。
探查一圈,沒有什麼人在附近走動,塞米利安閃身進了于連的辦公室。于連和她的秘書都在會議室。
關上門,塞米利安松了口氣,這場會議一定會持續很長時間,所以她不用太着急。
于連的辦公室很大,有薩菲爾的兩個書房那麼大,裡面的陳設看起來就花銷不小,并且沒什麼格調,和于連本人臉紅脖子粗的形象非常符合。
暗紅色實木的巨大辦公桌,柔軟的皮質老闆椅,還有扶手側邊鑲嵌着紅寶石的棕色真皮沙發,以及陳列櫃裡一排排的紅酒。
塞米利安暗自咂舌,心裡在想象那位倚仗于連的金薊草一把手,安尼斯的辦公室得奢華成什麼樣,不會是純金家具吧!
塞米利安參加過不少上流社會的酒會,也沒見過這樣想将“我很有錢!”刻在自己腦門上的人物。
轉了一圈,都沒有什麼令塞米利安覺得眼前一亮的東西,工作日志上寫的也都是于連自賣自誇似的自戀話語,誇自己敏銳聰慧,目光長遠,又替安尼斯做了什麼重大決策,并且這項決策将會影響到金薊草未來十年的運勢,在她聰敏頭腦的加持下,這十年将會是金薊草更上一層開始騰飛的十年,以及一句——
安尼斯的位子應該換我來做!她就是運氣好!
的壯志宣言。
看完,塞米利安一時間失去了開口的能力。
不過她倒是在原本應該是紅酒冷藏櫃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個保險箱。
裡面可能會有點東西,至少不是垃圾,塞米利安想着。
于是她盤腿坐在高級純血白狐地毯上——因為地毯的側邊布标上就寫着這個名字,甚至加粗了,任何進來的人都能看到——開始觀察這個保險櫃的鎖。
4個數字,很常見,可能是日期,可能是别的對于連非常重要的數字。這個保險櫃的牌子塞米利安知道,一般隻有3次試錯機會,并且每周都需要強制更換密碼,新密碼不能與之前的一樣,如果3次都錯的話,就打不開了。
想想,于連就連給她們短短的5分鐘演講都要不停看提詞器,并且心寬體胖,動不動就臉紅氣喘,應當是心肺功能比較差,導緻腦子經常性短時間缺氧,所以記憶力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