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芬斯仰面躺在書桌旁的地闆上,旁邊兩把椅子均翻倒着,木質把手被血液浸透,暗紅痕迹如同附骨而生的毒瘡,沉默安靜地蠶食侵吞着餘下的部分。
她的面容扭曲着定格,無神的眼中不可置信與憤恨卻擰成實質,如刀一半紮進面對着她的人眼中。
維塔沒有移開眼睛,她與數個鐘頭前還有心跳的瑟芬斯對峙,企圖捉住她斷氣前的最後思緒。
“有發現兇器嗎?”維塔蹲在瑟芬斯身側,詢問塞米利安,沒有擡頭。
“沒有,估計是兇手帶走了。”塞米利安在搜索瑟芬斯和奧瑞加的床頭櫃,在裡面發現了兩人随身攜帶的一些小物件。
維塔歎了口氣,“我們現在在海上,若是兇手帶走了,有極大可能丢進了海裡,想撈起來也有難度。”
瑟芬斯胸口的血洞已經不再鮮活,血液也逐漸凝固,但依然能分辨出鋒利的刀口,一擊即中,沒有多餘的動作。按照奧瑞加的說法,之後兇手便直接襲擊向她,沒再返回對瑟芬斯做任何處理。
維塔已經從卡梅羅大副那裡得知了商人被注射褐底藻素的事情,若這兩件案子是同一位兇手所為,為什麼隻殺掉其中一個,對另一個稍作處理?若不是同一人,為什麼又顯示出對于醫藥人體方面的熟悉?
瑟芬斯的頭沖着房間裡,維塔在腦海中勾勒着當時案發時的景象。桌面上有兩隻玻璃杯,裡面還殘留着酒液,這樣一來,就與奧瑞加的證詞對的上了。兩人坐在桌前商讨,不知怎麼爆發了争吵,另一人掏出刀子刺進瑟芬斯的胸口。這一切被聽到瑟芬斯呼救聲而闖進來的奧瑞加看到,于是兇手轉向襲擊奧瑞加,将她打昏扔進了海裡。
看似順理成章,卻依然有幾個疑點。
第一,為什麼兇手和瑟芬斯商讨時會帶着刀子?房間的标配是不會有這種危險器具的,隻能是有不軌意圖的人随身攜帶,那麼殺掉瑟芬斯很可能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蓄謀已久。
但也不排除那人是争吵時熱血上頭,激情殺人,恰好有攜帶刀子的習慣。可從瑟芬斯胸口的傷來看,并不是什麼小刀能造成的。
第二,如果被刀刺中胸口,一般來說受害者是沒有辦法大聲呼救的,甚至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響,那所謂的聽到瑟芬斯呼救聲後闖進門又是怎麼回事呢?
第三,作為保镖,瑟芬斯和奧瑞加應當都是有格鬥基礎的,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同一人制服?奧瑞加甚至在親眼目睹瑟芬斯被害後直接下破了膽,在原地等人來襲擊?
奧瑞加的證詞疑點重重,瑟芬斯的悍然離世也同樣迷霧層層。
塞米利安一層一層翻找着瑟芬斯的床頭櫃,裡面除了身份證件,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彩色藥片,一套換洗衣物,就什麼都沒了。
等一下。
疊起來的褲子口袋硬硬的,裡面是……?塞米利安從裡面取出了一張被疊的方方正正的紙張。
展開來看,這是……商人的貨品清單!
原來在這裡。不過與衆不同的是,裡面有幾條品目用筆圈了起來,分别是,芬尼克斯的未來,迪埃姆的依仗,林中秘境,還有……
林中秘境?一開始就是瑟芬斯偷的?但是畫在林中秘境上的圈明顯比另外兩個看起來時間更久。
不過,芬尼克斯的未來,是那顆金蛋嗎?迪埃姆的依仗……迪埃姆在民間傳說中是守時的象征,那就是那塊黃金懷表了。
“維塔,來看。”塞米利安向維塔揚了揚手中的紙。
“那是什麼?”維塔皺眉,站起身來走向塞米利安。
“說明瑟芬斯是竊賊一員的證據,或者說,她對失竊起碼知情。”塞米利安将紙遞給維塔,又轉過身去繼續搜尋床頭櫃。
浏覽着清單上的内容,維塔想了想,開口說道,“如果瑟芬斯是竊賊中的一個,她們兩人偷走林中秘境後,又再一次給商人下毒,偷走剩下的東西,在分贓是産生矛盾,另一人直接将瑟芬斯殺害,準備獨吞贓物?”
“嗯……”塞米利安從疊起來的外套中間取出一本封皮破損的筆記本來,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這應該是瑟芬斯的日記本,我們來看看?”
塞米利安翻開封面,扉頁上赫然寫着瑟芬斯的名字,确認無誤後,她繼續向後翻,直接翻到最後面寫着字的那一頁。
“日記,
我們準備行動了,祝我好運吧,這一把成功,我後半輩子就不用再做這些體力活了!”
向前翻,塞米利安找到了瑟芬斯被選為保镖的那一頁:
“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