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釋卻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繼續說：“嗯，再買點。”

“好吧。”裴念看了眼依舊在滔滔不絕教育人的關藝，都有點不忍心挂斷電話了，“你知道我在的這附近哪裡有賣水的嗎？”

他用不來導航，手機裡也沒有裝導航App，别說是去買水了，就單純從這個省圖書館走出去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查下。”

過了大概一分鐘，沈白釋就給了回複：“南門附近有自動販賣機，你去那邊買。”

裴念隻是單純地沉默，沈白釋就明白了，他壓根不知道南門在哪個方向。

在沈白釋沒說話的這兩分鐘裡，裴念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是不是他的問題太多了？沈白釋是不是煩他了？或者是沈白釋太生氣但忘了挂電話。

胡思亂想的間隙，手機聽筒裡再次傳來沈白釋的聲音。

“我把地圖發給你，你照着這個圖去找，先不說了，齊韻找我。”

“好，謝謝。”

他的謝謝說得過早，畢竟他本人、直播間的網友，誰都沒想到沈白釋給的地圖這麼複雜。

說是圖書館的平面地圖也不為過。

裴念壓根看不懂。

【沈白釋故意的吧哈哈哈，哪有人給路癡發平面圖的？省圖書館這麼大的地方，不是應該越簡單越好？】

【估計沈白釋心裡想的是：就怕你找到了，最好迷路到今晚都回不來】

【我真服了，他們兩個給我一種知識淵博但是常識并不多的感覺】

【white你真的……幹得漂亮！終于報了一片白菜之仇了！】

【有沒有那種兩個情敵的劇本給裴念和white遞一下？】

【千萬别，這種劇本在隔壁海棠花裡容易被XXOO】

【别說是海棠花了，就算是晉江也……】

裴念打開圖片橫着看豎着看，能力實在是有限，最後隻能求助關藝：“你知道南門在哪裡嗎？”

“原來你不認路啊？沒關系，我帶你去，你早說嘛，我對這裡很熟悉，每個星期都來。”

裴念在心裡用家鄉話溫柔“問候”了關藝的列祖列宗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了聲“好”。

抛開别的不說，他終于喝上水了，一口氣還買了五瓶以防萬一。

“你不分我一瓶嗎？”關藝問。

“啊？你也要喝？”裴念看了看手裡的水，又看了看關藝的臉，“那你為什麼剛才不買呢？”

“你買了這麼多，我以為是連我的份一起買了。”

“怎麼可能，這是買給我自己喝的。”

他身上沒多少錢，可負擔不起别人的水費，況且今天的活動經費也在關藝那裡拿着，裴念沒找他報銷就不錯了。

“你一個人哪裡喝得掉這麼多啊？”關藝自信一挑眉，像是明白了什麼，壓低聲音在裴念耳邊說，“怎麼？欲擒故縱？”

裴念想笑，但是又不敢笑，隻能拼了命把嘴角壓下去，憋的時間太久，臉蛋浮現了一層紅。

他二話不說擰開一瓶水，咕嘟咕嘟完全不停歇地把水全部喝了。

“我真的能喝完，而且可能還不夠。”

關藝隻好自己去買水。

裴念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松了口氣。

【第一次見到約會不給約會對象買水，隻買自己的水】

【他買了五瓶水，就算想給關藝買，也騰不出手了啊】

【說裴念沒給買水的，關藝也沒給裴念買啊，他還拿着經費，今天每組情侶發了一千塊】

【裴念這麼做是對的，很明顯他對關藝沒興趣，不給對方機會反倒是好事】

【你确定？對方可是能說出“欲擒故縱”的男人啊】

【太好笑了，這不比那些撕逼綜藝有意思？】

關藝不按常理出牌的腦回路遠不止如此。

買完水回來，對裴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走吧，我們去找書，這個圖書館很大，藏書非常多，一定能找到人魚相關的書。”

“當然能啊，你去兒童區看看，《小美人魚》就是。”

裴念說這話完全沒有過腦子，看着窗外的風景，心想：約會要是這麼無聊，他接下來一個月還是在家當鹹魚算了，起碼不用自己買水。

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關藝的臉已經黑了，連忙慌亂找補：“畢竟是經典故事，還挺有研究價值的。”

“一本童話故事能有什麼研究價值？”

“挺多的啊，比如研究下……人魚的擇偶标準？人類和人魚的文化差異，還有上岸後會不會水土不服、海底到陸地會不會有高原反應……”

越說到後面裴念的聲音越小，這些蹩腳的回答甚至連他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關藝當然也不會信。

“你平時還看什麼和海洋有關的書嗎？”

“什麼都看一點，要不你去問問工作人員，找一找這類型的書，都拿來看下吧，我肚子餓了，想先去吃飯，經費我們一人一半？”

評論區不管是誰家的粉絲，都整整齊齊留下了一句：

【第一次見戀綜約會和心動對象分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