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如應星,此時眼神也有點奇怪。
是什麼樣的緣分讓他在短短兩天内遇到兩次這小子。準确地說,不止兩次,還有一次是在友人口中以一種異常另類的方式聽到的……
“應師傅,你是他二舅?”
攤販很是吃驚,左看右看,雖說兩人長得都挺好看,這長得也一點都不像啊。
别的不說,應師傅這樣貌,這氣質,就差每根頭發絲都寫着我是仙舟人。至于這灰毛小子,活脫脫就一個标準的異邦人,看不到他們仙舟的一點基因。
應星是他攤位的常客了,沒什麼特殊原因,非要說的話他老家朱明的,來羅浮是做生意的,時間久了就紮了根,同為朱明人,自然多了親切。
“别聽這小子胡說。”應星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全家就我一個人哪冒出這麼大的侄子。”
小浣熊泫然欲泣:“嗚嗚嗚,二舅,你這麼說也太傷我的心了。”
演!真會演啊,這小子平時估計也是一個戲精。
攤販若有所思,看樣子應師傅跟這小子關系不錯啊。
“我帶着麻煩小子去那邊坐着,不打擾你做生意了。”應星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撸袖子的甜黨與鹹黨,一群幼稚的長生種,還好他是辣黨的。
所以帝弓到底是鹹黨還是甜黨?還沒得出這個答案的小浣熊順從地被揪走了。應星幹淨利落地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拉着人坐下。
隻是剛坐下,應星雙手抱胸就是冷笑一聲,活脫脫一副審問的架勢:“銀河球棒俠,你膽子還真是有夠大的。”
聞言,穹自豪地擡起頭:“二舅,你去打聽一下,跟末日獸幹過架,拯救過被星核之災籠罩的冰球,粉碎過絕滅大君的陰謀,開車怼過同諧令使,重塑過瀕臨毀滅的三重命途世界,哦,還跟天才俱樂部有着長期合作項目,我超勇的!”
應星看着一臉自豪的灰毛小鬼,一時間,有點拿不準對方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如果這些離譜的經曆都是真的,那跟持明龍尊下個戰書好像真的不算什麼……
應星揉了揉太陽穴,不對,他的思維被這小鬼帶歪了。這小子一開口就有一種奇怪的魔力,把話題往奇怪的方向帶。
他幹脆直接問:“你為何向丹楓下戰書?”
昨天,丹楓找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聽到銀河球棒俠這個大名的時候,他好懸沒被口中的茶水嗆死。
讓堂堂龍尊洗幹淨尾巴等着,也虧這小子能想的出來。不過他看丹楓倒是沒惱,反而饒有興趣的樣子,但以應星對堂堂龍尊的了解,要是正面對上了,隻怕不會介意賞敢于冒犯自己家夥一發雲吟秘術的。
沒有多想,聽到這個問題小浣熊怒而拍桌:“當然是因為他是個不負責任的家夥,留下一堆爛攤子,還傷了很多人的心!”
應星瞳孔地震,他應該還沒老吧,耳朵也沒背吧,那聽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負責任?
還傷了很多人的心?
丹楓做的?
這聽着怎麼像感情問題?
可據他所知,丹楓哪有什麼感情史。
雖貴為龍尊,但難有清閑時間,光是處理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務,與龍師較勁就占據了大部分時間,前線緊急的時候戰場也沒少去助陣,為數不多的空閑時間還要鑽研生物學為持明人口問題尋求出路。
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丹楓甚至博識學會期刊上的匿名論文都出了好幾篇了……
應星皺起眉,面對控訴,他無理由地選擇相信朋友。
并為之認真辯解:“丹楓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事情的詳細經過可否與我說說。”
聽到應星替友出頭,穹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原來這個時候的二舅跟丹楓關系這麼好嗎?
時空的錯位感,好神奇。
工匠不苟言笑,但眼神很亮,紫眸神采奕奕,仿佛盛了永遠也用不完的精神,與穹所熟知的那雙閃爍着不熄燭火融化了癫狂的那片金紅完全迥異。
穹張了張嘴,想要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最後,小浣熊難得歎了口氣,他内心清楚,隻怕這樣,應星也隻會以為他在開玩笑,更糟糕一點,估計會認為是在耍他。
飲月之亂還未發生,就連将軍都還是小貓一隻,丹楓與應星自然還是惺惺相惜的摯友,而不是後世中不死不休的仇敵。
“這是我的事,二舅你别管。”
最後,穹幹脆将頭扭到一邊,“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方便說,反正在我這,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丹楓該不會真的嚯嚯過這小子吧,應星眼皮一跳,直覺告訴他,這小子絕對還沒成年。
堂堂龍尊,這點底線應該還是有的吧。
應星又問了幾句,可惜穹不想開口的時候沒人能讓他開口。幾番交流下來,自己倒是險些被帶到了坑裡,不由暗自思索,這小子莫不是隻是看着有點憨,其實很聰明?
别的不知道,等天資超群的工匠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接受了二舅這個稱呼。
“兩位,你們要的東西來了。”
端着吃食攤販的出現打斷了暫時的冷場,笑眯眯的招呼,“都上齊了,還需要什麼東西招呼一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