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卻勾着何骥的脖子不放。
“你今天很累很傷心,我都知道的,隻是小傷,不要緊,我自己真的可以。”她幼時經常挨打,這些都是小傷。時年雙手捧着何骥的臉,“你需要休息,你還有公司裡的仗要打。”
何骥态度強硬:“你還要我說幾遍,我們之間,從來隻有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時年小心地捧着何骥的臉,忽然溫暖的笑起來。
“除了邱風,你是第一個心疼我受傷的人。”
何骥否認:“我沒有心疼你。”
時年放開手,坐上車,依然在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對人心最敏感,何骥不過是口是心非。
到了醫院,何骥把時年攙着下了車。他本來想背她的,奈何魚尾裙不方便。
人民醫院連晚上也有很多人。何骥就把時年放在急診病房,自己一個人樓上樓下跑着挂号開藥。
忙來忙去,等出醫院已經是深夜。
何骥說:“去我那裡住吧。”
時年挎着何骥的胳膊,一瘸一拐。
“你這兩天就别去上課了。”何骥目視前方,手上用着力氣。
時年說:“那怎麼行?快要考試了,我還要用那些材料在課程考試拿A+呢。”
“哼。”時年說話帶刺兒有意揶揄,何骥不理她,“你還是幼稚,無聊。”
時年撇撇嘴,撞了一下何骥。她偶爾不自覺地向何骥撒嬌,過後才會發現。
她便刻意地躲。
但是何骥又把她抓回來。
時年一個不小心又碰到了腳。她的腳傷得着實不輕。三四片玻璃碴子紮在她的腳心和腳面,足足兩個多小時。
她打了破傷風、又縫了兩針,猛一扯動傷口,疼得她身體一歪,倒抽一口涼氣。
何骥連忙扶住她,歎了口氣,把時年公主抱起來。
——
何骥特意選了一條僻靜的路,路上隻有一兩個經過的護士和病人。
何骥一路上默默無聲,也不去看時年。
雨沒有下,天空一片晴朗,星空璀璨。四周有些微的蝈蝈叫聲。時年說:“是不是以後都不再見了?”
沒有回答。
時年用一隻手捂住何骥的眼睛:“現在呢,現在你還會想我嗎?”
何骥停下腳步,依然沒有回答。
時年說:“你看見我的臉該是怎樣一種心情呢?害怕、恐懼、厭惡、恨得咬牙切齒?”
時年放下手,何骥停了一停,繼續向前走。
時年說:“所以你恨我、辱我、折磨我。何骥,你做得對。”
何骥又停了下來:“你别瞎想了,先把腳傷養好吧。像個小孩子一樣。”
時年心道:“你哪裡又不像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