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巫雨誠驚天動地的笑聲在影字樓内響起，他熟練地側身後仰，躲過迎面而來的一拳。

拳風擦過臉頰，時月伊這一下是下了死手的，巫雨誠十分清楚，他如果沒躲開，一拳砸在臉上，那他後半輩子臉上就得頂着個天坑過了。

“夢裡是有個我把你零食全偷了是嗎？”巫雨誠縮了縮肩膀，說，“今天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晟陽說朱南海死秃子不給他們安排車，純屬就是想罵人不知道罵誰，随便薅出來一個過過嘴瘾。就算朱南海真的跟着他們跑了現場，且趕在他們離開前到達，并給他們安排了車，這幾個人也不坐。

不能超速、不能飙車、不能闖紅燈，慢得要死，還不如自己扛着人飛回去。

先前回來的半路上，時月伊忽然醒來，睜眼第一件事就是不顧自身安全，膝蓋一提，直直往巫雨誠肚子上怼過去。

原本，和時月伊待在一處的每時每刻，不論自己是否幹了什麼虧心事，不論自己有沒有什麼招欠找揍的打算，巫雨誠都是時刻防禦随時反擊。但這次實在是沒想到她這麼快能醒，兩人又離得極近，反應過來也來不及完全躲開，硬挨了這一下，失去平衡在空中翻了倆跟頭，還是已經從他肩上下來自己飛在一旁的罪魁禍首撈了他一把才穩住。

“你還好意思說！”不提還好，一提這茬，時月伊想起來在夢境裡從夏曉青口中得知的情報，新仇舊恨一起算，“你又偷吃我零食是不是！還是原味薯片！你想死啊你！還好意思笑！”

其實半路上巫雨誠挨那一下有點冤枉，不是因為薯片，而是因為醒來的時月伊發現，這貨倆手都抱着她。

那她的布丁呢？

後來撈那一下也是看到了晟陽手裡的半個威化餅幹杯，知道自己冤枉人了。不過倒不是出于什麼愧疚啊不好意思之類的，更不是因為怕他真一頭栽下去。這麼輕易就能控制不住飛行裝置摔死自己，那他還是早點變成貓零食進到小鷹肚子裡然後落進貓砂盆吧。

時月伊隻是看到了好吃的還在，心情不錯而已。

“我不是給你補上了嗎！诶、你還打！補上了也打我下次不給你補了！哎哎哎，放下，室内不許動武器啊。”巫雨誠滿屋子跑着邊躲邊叫喚，最後往季常明背後一縮，探出個腦袋接着招欠，“再說我笑怎麼了？都男女混宿都混到一個屋裡了，你倆愣是沒反應過來不對勁！還不許我笑笑了？”

“有本事你去啊！看你反不反應得過來！”時月伊停在對面，倆人中間隔着一個季常明，雖然嘴上仍舊吵得厲害，好歹沒再滿屋子跑着打架了。

“我去就我去！”巫雨誠說，“下回我跟夏曉青換，咱倆一塊打頭陣，看誰清醒得慢！”

“行啊！”時月伊瞪着他，說，“這回下回的，你先從明姐姐背後出來再說！”

巫雨誠慣用□□，去外面拉開距離往樹上一竄，好歹還能借着地形拿個彈弓跟時月伊拉扯一番。室内近身，他隻有跑和挨打的份兒。

好漢不吃眼前虧，巫雨誠回得非常幹脆：“我不！”

“行了，你倆等會再打。”平時吊兒郎當的隊長正了神色，夏曉青臉上的笑頓時僵住，雙手放在膝蓋上，垂着頭坐直，等待着對自己的審判。

“夏曉青。”晟陽沉下聲音，問，“伯奇的唯一守則是什麼？”

“一切情況下，以自身安全為最優先。”沒等他回答，晟陽繼續說，“你懂什麼叫一切情況嗎？我不管你是看見小月伊往下掉，還是覺得小月伊在旁邊她不會讓你摔下去。我再說一遍，在夢裡，你周圍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哪怕是和你一起入夢的同伴。我們的任務是活着從夢裡出來，是破壞夢境，阻止更多受害者的出現，不是救人。夢裡成千上萬的幻影，用不着你救，你也救不過來。你救一千個幻影，也不如早一分鐘從裡面出來。”

夏曉青保持着乖乖低頭認錯挨訓的姿勢，他算是個慣犯，知道這種時候晟陽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回應，也知道下一句就是懲罰時間到。

“接着加班吧。”晟陽一挑眉，重新展開笑臉，說，“最後那次屬于計劃就不給你算了，跳了兩次，這次是倆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