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書也湊在相機前,他看着裡不分彼此的臉:“這拍的還挺不錯的。”
有人,有景,顔色清新,确實還可以。
許白安震驚地扭頭看他,張嘴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随手指了一張臉問他:“這是誰?”
林清書盯着顯示屏:“我。”
許白安搖頭:“錯了,這是我。”
小彩虹看天看地,最後把相機屏幕遮住,不讓兩人看了:“來!我不信接下來拍不出神圖!”
這次她一定要改掉看構圖不看臉的壞毛病。
“這樣,你先在這裡站好,對,然後他在那裡。”
“不對不對,你不能這個表情,你們倆又不是校園惡霸,青春一點。”
“不行,兩人毫無互動感,我需要一些張力懂嗎。”
“哎,你别動,他過去一點就好。”
許白安乖巧地聽從小彩虹擺弄,幾個人是在校門口繞了一圈又一圈,繞的門口保安都懷疑地打量了好幾次。
還好小彩虹把自己的賬号給保安看了,這才繼續順利進行。
學校裡傳來放學鈴的那刻,許白安終于聽見小彩虹充滿救贖感的聲音:“收工!”
烏泱泱的人群從教學樓奔出,校門開了閘,洪水沖洩,瞬間,剛剛還清冷的街道變得吵鬧。
賣烤面筋的阿姨踩着單車一個漂移,搶到了校門口的風水寶地。
眨眼一群小學生就擠了上去,五毛一塊的零錢攥在手裡,一個個眼睛發亮。
許白安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聞到了空氣中的孜然香,重口的調味他已經很久沒吃到過了。
因為林清書不給狗吃太多鹽。
許白安自己已經完全習慣了等着林清書回來投喂精細狗飯,不用花錢又好吃。
但……
再好吃健康的餐食也不妨礙對垃圾食品,啊不對,是路邊寶藏。
許白安乖乖排在小學生後面,終于輪到他了。
“阿姨,我要一串烤面筋,還要一根澱粉腸。”許白安拿出手機,“一共多少錢呀?”
“三塊。”阿姨手上麻利地幹活,抽空回了句。
許白安點頭,準備掃二維碼……
碼呢?
許白安視線在餐車附件轉了一圈,啥也沒看見。
阿姨正在往澱粉腸上刷調料:“小夥子,要不要辣?”
許白安說要,然後更加焦急地尋找付款碼。
他有種小時候幫忙母親排隊,但輪到自己母親還沒回來的急迫感。
“來,拿好,這是你的。”小攤阿姨利索地裝袋,把隔壁小孩的一串面筋先給過去。
小孩丢了一塊錢到阿姨的塑料盒子裡,吃了口面筋:“阿姨,剩下五毛錢我明天給你!”
沒等許白安反應過來,自己的那份也好了。
“您好,請問收款碼……”
阿姨又接了下一位小顧客的單,忙碌地從後面拿出五串面筋,一邊攤開一邊說:“收款碼不見了勒,沒事,你沒帶零錢明天給我就好哦。”
許白安啊了一聲。
他正準備搖人,就感覺手心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來。
許白安差點條件反射地丢出去,好在驚鴻一瞥間看清了是五塊紙币。
塞紙币的人手還沒收回去,就被逮了個正着。
“林清書。”許白安有些無語,“你不能好好給錢嗎?”
怎麼感覺偷偷摸摸的。
許白安看見角落裡的小彩虹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一份臭豆腐,正抱着在一邊啃,眼神滴溜溜地轉。
“你哪來的零錢?”許白安問。
“剛剛找小彩虹借的。”林清書答。
小彩虹咬一口豆腐,點點頭。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林清書這樣子,和她爸偷藏私房錢上交有點像。
“阿姨我再拿一串澱粉腸,不用找了。”許白安學着小學生,把錢丢進阿姨的錢框。
阿姨立刻将一串剛出爐的澱粉腸遞到他手上。
“吃嗎?”許白安善心大發,将塗滿辣油的火腿腸舉到林清書面前。
因為拍攝,許白安稍微擦了點素顔霜,穿着校服的樣子讓林清書想起幾年前,許白安也是這樣站在校門口。
不過那時許白安可沒這麼友善,而是拎着他的衣領,譴責他什麼來着。
林清書忘記了,隻記得許白安當時氣憤的樣子和現在擰眉的樣子很像。
“你到底吃不吃?”許白安皺着眉毛,不理解林清書怎麼在美食面前還能走神。
“不吃算了。”
許白安嘟囔了一句,他張開嘴,準備替林清書消滅這火腿腸。
面前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上來,火腿頂端被咬了一個大缺口。
林清書從許白安手中拿過叉着火腿的竹簽:“誰說我不吃了?”
湊的近了,林清書甚至覺得自己聞到了許白安身上的香氣,有點甜甜的。
許白安看着一口叼走火腿的大饞小子,他挑眉冷哼一聲,又拿出烤面筋來吃。
他就知道沒有人能夠拒絕澱粉腸的魅力。
呵,剛剛還在那死裝,還不是承認自己饞了。
-
夜晚。
許白安早早收拾好自己,變成小狗等在門口。
林清書下午臨走前被輔導員叫去了,剛好給了自己偷溜回來的機會。
許白安豎起耳朵,聽見電梯門開合的聲音。
熟悉的腳步從門口傳來,許白安動了動自己毛茸茸的耳朵。
“我回來了。”林清書将手機放在玄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小白抱起來。
熟悉的小狗味撲面而來,林清書将鼻子輕輕抵住小土松的額頭:“今天怎麼這麼香。”
許白安被提在半空中,優哉遊哉地晃尾巴。
那還不是因為剛剛偷用了林清書的洗面奶卸妝。
林清書又和小白親昵了好一會,然後如同往常一樣,做狗飯,喂食,挑選合心意的牽引繩……
唯一不太一樣的是,許白安總覺得林清書今天頻繁地看手機。
專注的就連哈士奇主人打招呼的聲音都差點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