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本心中萬念俱灰的信念,聽着英台“生不成雙死不分”定要跟随的誓言,感動不已,礙于現時辰接近黃昏,加上祝公遠派人催促,不得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送斷腸人,因此前有現不得出繡樓的規矩,隻好指讓四九扶着虛弱不堪的梁兄,漸漸在閨房中目送出府,直到走遠;
離開了祝府的視線後,梁山伯終于倒了下去,此前歡欣雀躍如今悲憤交加,精神越發不濟,沉浸于祝伯父話裡嚴拒這檔婚姻,以及被許配馬家的事實,這時候,一直目不轉睛,緊跟其後類似歹徒的幾個家夥,見四下無人,默默走上前,抓起手中的木棍,将沒有警惕感,猝不及防的二人一棒打暈,随後裝進麻袋;
馬府 書房
“少爺,這邊一切準備就緒,待那邊将人帶到;”此刻,除馬坤又一專屬仆人,偷偷摸摸地與主子彙報;
“不錯,若是老爺問起,你就說是本少爺為府裡新招的書童;”
“是,小的遵命;”
運往會稽郡鄮縣需兩個時辰的路程,待回到相應府邸後,已經是二更,與府中護衛通氣,從後門進入,打開柴房的鎖,将手中扛着的麻袋解開,此刻四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剛要說話,又慘遭一棒打暈;等到黎明之際,馬文才親臨柴房,用鄙夷的眼神吩咐身旁的家丁,一桶冷水澆灌,渾身涼透,瞬間驚醒,睜眼過後第一個就是對四周陌生的恐懼,還有祯祯虎視的人兒;
“馬文才”四九叫出了聲;
“還記得我哈,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馬文才,你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做什麼?”從第一面開始,四九就察覺這位公子看着面善其實心惡,尤其是他與祝相公鬧掰後,那種犀利可怕的眼神;
“除了與故友見面,還有就是,報仇雪恨,你奪走我在祝英台心目中的位置,以及她的感情和本應所屬;”
之前聽人提起過,祝英台與馬文才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加上曾經有過的指腹之約,可現在自己也深深愛慕着她,梁山伯瞬間感覺有股莫大的敵意,這個就是即将要迎娶心愛之人的花花之徒;
“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四九不滿地辯解道:
“當初若不是你故意使盡手段,讓相公差點葬身火海,祝相公又怎麼會與你鬧掰?”
兩年前的一個夜晚,馬文才親眼目睹,祝英台為梁山伯竟獨自吹奏,曲目還是曾瀝盡心血琢磨,隻為她當面而演奏,算是自己的定情曲,卻沒想到曾經這首定情曲竟然會用在梁山伯這個混賬小子的身上,一股莫須有的嫉妒和怨氣,轉身派人,利用充足燒得旺盛的火把,帶有目的性地趁熟睡中的他和屋子火燒,還好搶救及時,沒有多大損失,後來祝英台無意間從别人口中得知此事,當即與他一刀兩斷,從此各走西邊;
“那次沒燒死你們算是僥幸”馬文才臉上略有微怒之意,明明做的萬無一失,偏偏有人出手阻止,還嘴賤害自己與她感情情義斷,誓死不肯往來;
“離開了尼山書院的保護,現在的你們如同那屈死的螞蟻不堪入目,到達我府,命運已經注定,來人,契約簽定~”
家丁送來紙筆和墨,上面清楚地寫着,梁山伯本人願意賣身為奴,簽定馬家,做低等的書童;
“契約隻要簽定,你的所有都将歸我馬家掌管,放心,老母會派人好好照料的;”
“馬文才,你欺人太甚”四九替叫不平;
“隻要不危及母親的性命,并且能讓她安度晚年,這個契約我簽~”為了不讓老母忍受他們跟自己一樣的欺辱,顫顫巍巍,拿起筆,在後面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并蓋章,這下想逃脫也無法了;
“賣身我家,得改名換姓,就叫馬鞍”起馬鞍的寓意也是對他的心底侮辱,被迫換上書童的服裝,走至前廳,以奴才的身份拜見,雙雙磕頭;
“既然是文才招來的,這兩位你以後多提拔,多幫助,别委屈了他們,知道嗎?”
“是,爹爹~”
幫助?哼,你的末日才剛剛來臨,準備承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吧,馬文才邪念一波接一波,在外說好聽點是書童,要難聽,簡直比狗還不如,幾筐玉米灑在地面,要求天黑之前必須全部撿回,不然加倍懲罰,所謂的加倍懲罰,就是無數次棒打,杖刑;
在太陽的強烈暴曬下,山伯逐漸撿玉米的體力越來越不支,昏迷之中,英台的身影似有似無,仿佛又回到尼山書院快樂的生活,追逐嬉戲,吟詩誦詞,無憂無慮;正沉浸于幸福的夢境時刻,自己的雙手突然間被人狠狠地踩住,“好痛”川字眉皺得越來越緊,待到頂峰時,瞬間驚醒,一擡頭,馬文才猙獰的神情逐漸浮現;
“還真是書呆子,才幹這點活就能累趴下,記吃不記打”說話間,腳下的力度卻在加深;觸動神經劇烈的疼痛導緻暫時昏暈過去,面對此情形,馬文才隻勾了勾手,從地上将胳膊架起,走入一間深不可見的密室,随後将門緊鎖,大桶冷水澆灌,處于昏暈中的神經強制蘇醒,視線清晰後,被眼前的情景着實吓了個大跳,各種殘酷刑具擺放,鐵鈎子,紅烙鐵,制成的火牆,到處都是危險的痕迹,可以稱得上是人間地獄;
“既然你不肯好好給我幹活,那就承受相應的懲罰,這些随便選;”看着這些刑具,樣樣都能要人命,山伯隻擔心母親會不會也被他們挾持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