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上來的時候挺正常的，幾秒就到了，可明明隻是從二樓下去，這至少都一分多鐘了，居然還沒到，而且面闆上沒有顯示任何數字。

“應該是樓内的結界在運作。”孰湖上前一步解釋，“樓裡的空間是割裂和分散的，就像我們辦公室雖然标着201，但其實并不一定在二樓，可能在任何地方，樓層和房間号都隻是相對概念而已。”

甘霖一下子就想到了某知名魔法學校的樓梯，“也就是說我們雖然按了一樓，但到的其實不一定是一樓，剛才我們也不一定是在二樓嗎？”

“差不多吧。”

“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這樓裡都是神仙吧，還有什麼要提防的嗎？”甘霖不解。

“辦事處裡有很多天靈地寶，還封印了很多危險的東西，當然是要小心的。”

“原來如此。”甘霖問，“對了，我們要去哪兒，現在就開始出外勤嗎？”

飛廉沒說話，帶着他來到了一樓的食堂，“吃飯。”

“啊？”

孰湖也是一臉理所當然，“到飯點了，肯定要吃飯啊。”

甘霖覺得自己膚淺了，“我以為你們都辟谷了，不用吃飯的。”

“那是以前，那時候的飯菜很粗陋的，比不上靈果，但現在不一樣了，吃飯可是一種享受。”孰湖興緻勃勃，“下班一起去吃火鍋嗎？”

甘霖想吃，但沒錢，“算了，吃不起。”

“不用錢，提前去食堂說一聲就好。”孰湖快走幫他們把門推開。

走進食堂，甘霖心裡默默贊了一聲，雖然很像學生食堂，但裝修高檔有品位，飯菜還免費，這個工作是真好。

看這個食堂的規模，這裡上班的至少有上百人，根據剛才的辦公室大小看，這棟小樓完全不像是能夠容納這麼多人辦公的樣子，就連食堂面積都比小城堡的地基面積大多了，果然很神奇。

甘霖跟着飛廉和孰湖坐下來，要了一份和兩個人一樣的套餐，等餐的這一會兒，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正值午飯時間，食堂裡有很多人，幾乎坐滿了。

有些人你壓根不會想到他們是神仙精怪，因為太普通了，有些則就差把“我不是人”四個字寫在自己腦門上了。

他看到有長角的，有長翅膀的，有臉上帶鱗片的，雖然不論原形如何他們都盡量把自己的身體塞進了人類或類人的軀殼裡，但依然隻能用五花八門，奇形怪狀來形容。

“這裡真的隻有我一個凡人，其他都是呃……非人類？”甘霖歪着腦袋憋出一個詞，低聲問飛廉，他說非人類沒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歸納總結這些人的屬性。

孰湖說了，這裡工作的人不光是神仙，還有很多神獸精怪之類的，總之不是人。

飛廉并不在意甘霖的用詞，點了點頭，薄薄的眼皮微微掀起，看了對方一眼，這隻是他不經意的動作，在甘霖的眼中卻被無限放大放慢，變成了風情萬種的一眼。

甘霖滿意地點點頭，帥哥下飯，他能多吃一碗。

“要茶嗎？”飛廉拎起青瓷茶壺。

甘霖雙手端起杯子，“謝謝。”

“怎麼了？”飛廉喝了口茶，就感受到了甘霖帶着強烈情緒的視線，便擡眼問道。

“雖然你害我死了一回，丢了工作，房東被我詐屍吓了一跳也不把房子租給我了，但得到這個工作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甘霖說，笑眯眯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點抱怨的意思。

好歹他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那份工作他已經通過了前兩輪的考核，就差最後走形式的面試了，入職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就這樣錯過了，要不是還存下了一點獎學金，他真的要去喝西北風了。

甘霖跟飛廉講着他現在的窘境，“不過還好，這裡有免費的員工食堂，至少能讓我吃飯。”

“我會補償你的。”飛廉垂眸。

“好喲。”飯菜正好送上來，甘霖應了一聲也沒說怎麼補償，注意力都埋進了飯碗裡，他吃的非常盡興，一點都沒剩，這兩天他都是靠泡面度過的，可算是好好吃了一頓飯，況且這個大廚手藝是真不錯，簡單的三菜一湯，味道堪比國宴。

飛廉看着甘霖，默默把一份他沒有動過的炸雞腿推到他面前，甘霖毫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吃得直打嗝。

于是飛廉又在他面前放了一杯水。

“謝謝。”這神仙還怪有眼色的，甘霖端起水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