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沒有看到自己的後背,隻覺得身後的灼燒感很刺激。
但是他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對了。”陸嶼從外面荒廢的建築物中抽回注意力,“你們……知不知道哪個Omega最出名?”
他看起來統領那些人,很厲害的樣子,應該很出名。
警衛員聽到這個話,車子差點都撞到欄杆上去。他隔着後視鏡,用一種“有了一個大美人O和醫院裡的小美人在身邊,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出來偷吃!我輩楷模!”的眼神看向他,斟酌了一下維拉少将說今晚要好好伺候他,别讓他回來的要求,告訴他:“白塔呀!白塔裡面的Omega,最有名!”
“白塔?”陸嶼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是啊。”警衛員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貪戀,“白塔是Omega生存的地方,為了保證他們不被外界的Alpha錯誤标記,安全區的Omega都在那。”說完,他還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詞。
陸嶼不解地看向他,這表情卻被警衛員理解為“有意思,繼續說”。
“我們這的白塔很出名,裡面的Omega都被養得很好,對了,那個就是白塔。”
陸嶼順着他的話看去,不遠處,處在軍事基地中心的一所高牆内,一棟由飛船殘骸搭建的高塔聳立在城區中央。白塔的外殼圍繞殘骸的廢舊框架,用磚牆和鐵皮将飛船改建成塔的模樣,在塔的外圍牆,純白色的外立面一塵不染的向這個安全區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分明離得很遠,但是陸嶼還是能感受到那座塔的龐大與恢宏,甚至能從半個安全區的距離,看到塔的外圍,被七八米高的鐵網以及兩道建立在高牆上的電網重重守護着。
“我要參觀一下。”陸嶼盯着那座塔詢問,他直覺Omega内心的波動與那座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而昨天白濯也提到了那座塔,可話一說出來,卻讓警衛員犯了難。
“那我需要請示一下少将大人,畢竟,有些地方屬下也沒有權限。”
“你讓他去白塔了?”維拉開着車,對着通訊器一陣怒吼。吼完,他想起後座上的白濯,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自己聽起來那麼超雄,“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擅自做主!”
說完,他向白濯點了點耳朵,表示自己剛剛在打電話。
為了不被人打擾,維拉特地選擇自己當司機,而白濯自然而然地坐在後排座位上,讓維拉一陣心癢,恨不得一鍵快進到晚上。
白濯從後排半壓眼皮,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陸嶼出去的時間夠久了,怎麼會突然聊到白塔?聽到維拉的話,白濯摸上自己的耳垂,輕輕用指尖揉了揉。
人工智能在白濯的腦海中傳出“哔——”的一聲,與此同時,陸嶼的耳釘開始連接。
聽到通訊連接,陸嶼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快找不到話題可以聊了!
“審判長大人,可能需要等到我們少将大人回來才能帶您去參觀了。”警衛員為難的聽着電話裡維拉的咆哮,觑着眼睛看向後座壓迫力十足的陸嶼,試探性地打破尴尬:“不知道審判長大人怎麼稱呼?”
陸嶼想起了昨天的廣播,突然警鈴大作。他想了想昨天白濯對他的科普,就算這些安全區不清楚他們的長相,應該也會知道他們的名字吧……
那自己說出來,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這,陸嶼決定乖乖閉口不言,可前面的警衛員還在探究地看向他,陸嶼沉默着,腦子裡卻在瘋狂運轉:
他怎麼還在看我!他怎麼非要問出來!我要怎麼說,要說我自己的名字嗎,會暴露吧,他會懲 | 罰我吧!對了,昨天的懲罰是什麼來着?如果今天沒有讓他滿意,他應該會更生氣吧。
陸嶼腦子裡卷起風暴,卻不防他的耳邊,傳來白濯的一聲輕笑。
輕飄飄的,羽毛一樣,撓着他的耳朵。
白濯聽到了他長久的沉默,大概清楚他了解了自己的處境,此時此刻正在瘋狂地想着解決辦法,偏偏白濯就是不說,而是饒有興趣地隔着耳釘聽着。
仿佛白濯就坐在陸嶼的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驚慌失措,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
陸嶼突然明白了,他說的懲罰是什麼。
這種煎熬讓他如坐針氈。
他會怎麼說?
陸嶼看着自己座位旁,那個虛構的,典雅高貴,即便是不願意回答,也在他的表情上寫着讓人無法拒絕的“我樂意”的表情。
對了,昨天他讓我幹什麼來着,如果不清楚就想想他會做什麼。想想他對外人的模樣——這個人很讨厭,煩,不想回答他。
于是陸嶼擡頭看了警衛員一眼,學着白濯的樣子,目光放冷,想象自己眼裡有幾塊冰塊,冷嗖嗖地看向警衛員。
“哐當!”
一道天雷劈上警衛員的天靈蓋,警衛員當場石化,險些粉碎在車裡。他哆哆嗦嗦地扣着方向盤,努力把自己從粉末狀拼合回來,然後從陸嶼兇神惡煞的表情中僵硬地轉回頭,嘴巴一張一合連發聲都忘了。
救命!
生氣沉默的陸嶼簡直和魔鬼一樣!
誰來救救他!
白濯從陡然擺動的汽車中穩過身子,他放下放在耳垂上的手,擡起頭看向維拉。
維拉舔着下嘴唇,從方才的後視鏡中收回視線。
這個Omega一定是在勾 | 引他,真是迫不及待了,吃飯,還吃什麼,他現在就想吃了他。
“到了嗎?”維拉開車有些不穩,這讓坐在後排的白濯很是不舒服,他看着車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道7區的居民去了哪裡。
耳釘同步在傳遞,同時,維拉那邊的通訊也沒有來得及斷掉。
于是陸嶼聽到這句話,腦子裡天人交戰了好久,他想起昨天他說必要時會指引他,這……就是指導他嗎?
那他是不是要學着和這個警衛員說說話?
“到了嗎?”陸嶼開口。
耳釘後的白濯一愣。
警衛員“啊”了一聲張開口型。審判長生氣了,審判長大人現在就要去白塔!于是,警衛員硬着頭皮生生在街口拐了一個大彎,把方向拐向了城區中央。
“馬,馬上就到。”警衛員的頭頂密密麻麻出了一層細汗,他哆哆嗦嗦地把汗水擦掉,踩着油門的腳也加大了力度,汽車猛地一下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