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你已決意要拜劍修長老賀雲奎為師?可無反悔?”嚴肅長老再次确認。
谷辛堅定地點頭:“是的!”
“那麼,雲奎,你是否願意收第一百四十五号弟子谷辛為徒,讓她成為你座下弟子?”嚴肅長老朝着左側台階下,還在一臉懵圈的賀雲奎詢問。
賀雲奎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怎麼就突然提到他了。
他在玄庚學宮近十載,深知今天這擇師大會,沒四個時辰以上,指定結束不了。作為深谙摸魚精髓的長老,他已經學會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了。
——面上:首先皺眉,接着捋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最後點點頭表示贊同或恍然大悟狀。
——私底下:用輕微的氣聲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
剛剛他就是用這招,照常和他旁邊的昌長老唠嗑。然後他就被點名了,問他願不願意帶一個叫做谷辛的新弟子。
他看向對面,那個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素日裡裝腔作勢最好面子的賈長老,因為沒被台下那個弟子選中,面子上下不來台,正在那惡狠狠地盯着人家。
周圍的衆長老也在旁邊高高挂起,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台下的那個女弟子,雖然面上沒什麼大的表情波動,但垂在身側左手卻一直在搓衣角。想來也是很緊張他的回答。
目前這個情形,他若是眼下不答應,隻怕這新弟子之後的處境會更加尴尬。
既如此,不如順水推舟,結下這段師徒緣分。他笑着應下:“我願意。這般好的弟子,我自是求之不得。”
說罷,和善地微笑着對谷辛點了點頭。
谷辛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那既然雙方都願意,自今日起,第一百四十五号弟子谷辛,你将正式成為劍修長老賀雲奎座下弟子。”
“劍道一途,貴在恒心,重在磨砺。賀長老劍術通玄,為人剛正,你能拜入他門下,既是機緣,亦是考驗。”
“願你以劍明心,以行證道,三年之後,鋒芒初現。”
随着嚴肅長老話音剛落,衆人便看到,洞天玄議的地面水鏡上,谷辛的名字後面浮現出"劍修,玄師-賀雲奎"這幾個字。五息後便消失,表明已登記在宗門玉冊上。
谷辛沒想到,自己竟真的擺脫那個噩夢般的師門。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恨不得插翅遠逃,與那人永不相見——而今,就這樣逃離了他的魔掌?
死裡逃生的喜悅充斥她的四肢百骸,有種輕飄飄的脫力感,更讓她覺得是在夢裡。
她低頭自嘲地嗤笑一聲,認命地歎了口氣。等着周圍的景象消失,從這場美夢中清醒過來。
然而,她耐心等了三息,十息,三十息......
一直等了百息過去,眼前的人物和景象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都沒有變得一絲模糊。不僅如此,就在剛剛,她旁邊的弟子也已完成擇師儀式,此刻正輪到下下個弟子。
這夢未免也太長了點吧?不,這絕不是在夢中。
難道......
谷辛不得不想到另一種可能。她不可置信地用手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疼!很疼!
難道那道雷真的把她劈回了三年前!?
疼痛和喜悅,讓谷辛笑着止不住淚。
洞天玄議内的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剛剛一系列,看着煞是瘆人的騷操作。
嚴肅長老:難道我又說錯什麼話了?
賀雲奎:也,也不用這麼高興吧。
賈孺:後悔得想哭了吧,晚了!
其他衆長老:這個弟子好像有什麼大病。惹不起,躲遠點。
同屆衆弟子:果然會發瘋的人先享受世界。
于是,後面進殿的弟子,有豁得出去的,如當場表演舞劍的,作畫的,胸口碎大石的......着實是讓台上的長老們開了眼。
嚴肅長老:這屆的弟子果真能人輩出。
......
擇師大會由于人數較多,故而分兩日進行,每日均在午時前結束。完成拜師的弟子們用過午膳後,由專人引着,一同前去執事堂,抽齋舍!
谷辛慢悠悠地跟在隊伍的後面,閑庭散步地走着。她前世在這裡待了三年,對眼前的風景和建築都無比熟悉。自然也就沒有其他新弟子那般激動和新奇。
隻是她記憶中前世拜師後,直接被引去了安排好的齋舍,不曾有過抽簽這回事。
這一行人到了執事堂,隻見執事長老早已在堂前等候。見人到齊,他便清了清嗓子解釋,因學宮内的齋舍數量有限,無法為全部新弟子提供住處。
其中兵戈院的弟子人數較多,幾乎是玄機院的五倍。且兵戈院以男弟子居多,玄機院以女弟子居多。
因此學宮内的執事長老商議後,一緻決定,玄機院的弟子可不用參與抽簽,直接入住。兵戈院的弟子則采用抽簽五五分的方式,抽中的人可住學宮内的齋舍,未抽中的人需在學宮外的山下小鎮自行尋找住處。
學宮将會為這部分住在山下的弟子,提供一定的靈石作為補助。
聽到有人可以直接分配齋舍,而他們這些兵戈院的弟子卻隻能抽簽來決定住處,人群中頓時有人發出不滿的牢騷。
谷辛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兵戈院中修士類型有劍修,刀修,棍修,斧修,鞭修,箭修,音修和體修等幾十種。
而玄機院則隻有符修,陣修,器修和丹修這四種。
其中玄庚學宮近十年來,器修衰弱,發展緩慢,每年招收的新弟子基本才十來個,僅為符修人數的十分之一,是劍修這種熱門類型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