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打開房門，屋子一片漆黑。

厲野不在。

她靠在玄關的鞋櫃上，點開軟件時，發現除了視頻外，高位熱搜爆了一條細數二人過往的帖子。

青梅竹馬，從高二國外在一起到現在十年期間，分合數次。

看到跳舞視頻時，阮皙并不訝異。因為那天，她也在場。

但帖子裡訴說的過往，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越往下滑，手中動作越慢。

看着看着，一個晃神，手機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屏幕摔出了一道裂痕。

撿起手機後，她關掉屏幕，不再看下去。

徑直走到冰箱處，拿出一瓶紅酒後，撕下冰箱的便利貼，丢進垃圾桶裡。

手機上，不斷彈出江甯發給她的微信鍊接。那條鍊接正是二人對唱的視頻。

[阿皙，你倆不是在一塊了嘛]

[他怎麼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前女友情歌對唱？！]

[這人怎麼這麼賤啊!氣死我了!！]

每句話後都以感歎話結尾。

哪怕看不到江甯的表情，阮皙也感受到了她的憤怒。

但不知為何，阮皙明明身為主角，但總有種置身事外的疏離感，彷佛她隻是這場電影的觀衆。

她想着，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飯桌上，嘗試着喝了一口。

味道醇厚，但比起她想象的，多了一分苦澀。

她搖晃着酒杯，燈光下鮮紅的液體，猶如濃稠豔麗的血液。

真不明白，厲野為什麼這麼愛喝？

她笑着，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早在高中喜歡上厲野時，她便知道他不會是王安石，也不可能是阿甘。那個耀眼的肆意的厲野，一直是自我任性的。

她愛的，也從來是這樣的厲野。所以，她并不奢求厲野的改變。她隻改變自己，去配合厲野。

厲野喜歡喝酒，她便在冰箱内擺滿了酒。

厲野怕熱，她便把空調跳到二十度。

厲野不喜歡報備，她便不過問他的行程。

但厲野愛她嗎？

兩人在一起後，厲野說過的無數的“darling”、“honey”、“sweet”，但從未說過一句“我愛你”。

但那個帖子裡，兩人分分合合糾纏數十年，沈灼是不是聽過那句“我愛你”？

阮皙不敢再細想。

很多時候，她早上醒來，看到身旁的厲野，依舊會恍惚。

依舊會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夢境。隻是美夢像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她最怕得到後失去。

現在想來，她好像也從未完整擁有過。

——

醫院内，厲野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關心了沈灼幾句後，便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就在他要離開的當口，沈灼拔掉輸液管，沖到他身後，抓住他右手道，“你現在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嗎？”

厲野停下腳步，側過頭看向她，“多看你一眼又怎麼樣？舊情複燃？”

沈灼眼裡帶着希冀。

她那樣一個明媚嬌縱的大小姐，如今生了病，多了幾分脆弱後，反倒平添幾分動人。

那樣一雙眼，真叫人舍不得傷害。

厲野卻隻是停頓了一會，冷笑着繼續道，“你昨晚不是和他出去喝酒嗎？要複合恐怕找錯人了。”

望着他那樣淡漠的神情，沈灼咬緊了牙，拼命不讓眼眶内的淚水掉出來。

是，她昨晚是找他喝酒了，但不過是為了氣厲野，她們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

但她從來是驕傲的，所以她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說出口，而是質問道，“那你呢？我昨晚找他喝酒，你又和哪個女的上床了？”

“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不需要跟你解釋或者報備什麼。”

沈灼怔在原地，握住厲野的手不自覺的松了幾分。

是了，他們其實已經分開一年半了。這是他們分開最長的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