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将夏翊清擁入懷中,輕聲問道:“我那日在耶蘭營地遇到了院首,是你讓他去的?”
“我哪有那麼大的能力?”夏翊清說,“你走後不久,天家就派明之跟着去了前線。我隻跟他說見機行事,沒想到你們撞在了一起,你還受了傷。”
許琛解釋道:“這傷不是掩護院首時弄的。當時我收到消息,想着你既有把握西楚會幫我們,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所以當晚帶着紀寒一起去往耶蘭營地,紀寒在糧草周圍故意留下火石吸引目光,我在營地後方放了一排火油準備讓他們後方起火,結果紀寒吸引了太多人,我趕去解圍時被流箭所傷,這與院首無關。”
“那也是危險。”夏翊清輕聲說,“我其實沒想到這一仗會打這麼長時間,原本隻是預備下來以防萬一。”
“若沒有你在暗中籌謀,恐怕我就是再有五萬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拿下這場仗。”許琛又問道,“院首當時為何也在耶蘭營地?”
夏翊清:“他在戎宿帳中放了西楚三皇子元進的信物。戎宿與元進本就有聯系,我隻是順勢坐實了這件事。原本是想埋個後手,引耶蘭國内紛争,沒想到戎宿戰死,那信物在耶蘭方面也就沒什麼用了。不過我和元遃想到了一處去,明之說他放好信物後不久就見元遃手下也去戎宿帳中放了東西。大概就是因為那個,才讓元遃直接坐穩太子之位。”
“西楚那邊不會有問題嗎?”
“三皇子元進已無可能複起。至于大皇子元遙,自有太子去料理。太子肯定知道有人暗中相幫,或許也能猜到是我,但無所謂,明之做事從來不會留下證據,而太子坐享其成,自然也不會多說。我幫了他,日後若他順利登極,或許對仲淵有所裨益也說不定。”夏翊清摸着許琛的手,“其實若不是為你,我才懶得管他西楚如何,他們那幾個皇子打破頭也與我無關,反正皇位不會是我的。”
許琛捏了捏夏翊清的肩膀:“謝謝你。”
“戰場之事我幫不了,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夏翊清說。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許琛輕吻夏翊清的額頭,“這一戰也有你的功績。”
夏翊清笑着伸手:“我渴了。”
許琛立刻起身給夏翊清倒了水來。夏翊清喝完水略緩了緩,又講起了昨日宮中之事。宮中魏淑妃的生母郡主是西楚三皇子一黨,所以魏拓與淑妃這些年都在為三皇子元進做事。三皇子驟然失勢,魏拓貪墨渎職案也基本定案,雙方都自顧不暇。西楚皇帝心中最大的顧慮,一是錢财,二是夏翊清及當年恭敏貴妃留下的暗探。錢财已被西楚太子找到,那便隻剩下了夏翊清和如今已在他手中的西楚暗探。
夏翊清便設計了這場中毒事件。他讓即墨允派人假扮魏宅厮兒,“曆經千辛萬苦”将刺殺夏翊清的命令及所用的毒藥送到越儀閣。淑妃果然中計,在那釀山藥中放了毒藥。
“你騙了淑妃對不對?”許琛問,“淑妃定是以為那毒不會立時發作才會親自動手的,以她當年設計你中毒的心思,她不會這麼傻的。”
夏翊清笑着點了頭。
許琛繼續問:“花蜜定然也是故意的,宮宴的擺盤布菜,怎麼可能讓花蜜滴到旁邊的盤中?”
夏翊清無奈道:“魏苒不知道我不能吃山藥,她還隻下在了那道菜裡,那你說我能怎麼辦?不過我讓冷思趁天家沒來之時,将主桌上的花蜜也弄了一些到旁邊的菜中,所以天家沒追究這事。”
“你這是排了多大的一盤棋啊!”許琛感歎。
夏翊清低笑:“一點小計策而已。”
“然後呢?你還有什麼計劃?”許琛追問。
夏翊清:“明之在越儀閣中放了一個空盒子,是我生母的遺物,之前他從頤華宮順出來的。”
“你這是把所有事都推到了淑妃身上?”
夏翊清說:“她是真的想殺我,而且也真的對我下過手,我不過是稍稍推了一下而已。我想現在天家一定在懊惱,他疑了我這些年,卻從沒想過宮中還有一個元氏血脈。既然還有元氏的人,我生母肯定不會把東西留給一個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孩子。至于剩下的事情,明之會幫我圓好。”
許琛摟住夏翊清,低聲說:“你受委屈了。”
夏翊清靠在許琛懷裡:“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覺得委屈。這次之後,我算徹底從西楚這件事中脫身出來,之後西楚大概不會再盯着我,天家也不會再疑我了。”
許琛輕輕撫摸着夏翊清的頭發,他終于知道夏翊清這大半年來一直在盤算和謀劃着什麼。許琛心中清楚,要盤算謀劃這環環相扣的局,一定需要非常多的思慮和心血,稍有差池便是滿盤皆輸,甚至會引火燒身。許琛以前總覺得夏翊清還小,不想讓他過多參與這些,可夏翊清在用他的方式保護着自己,保護着他們二人。
“你辛苦了。”許琛柔聲說道。
夏翊清:“你若真覺得我辛苦,就兌現承諾。”
許琛點頭:“好,我幫你。”
夏翊清笑着環住許琛的脖頸:“就隻是幫我嗎?”
許琛:“你還小,再等等罷。”
夏翊清低聲道:“我不小了。”
許琛将手伸到夏翊清腰間搭着的薄被之中,撫摸片刻,說:“确實不小。”
夏翊清瞬時紅了臉。
許琛卻似是見到了奇景一般:“你這是害羞了?之前你那般調戲我時都不見臉紅。”
“我……”
許琛卻打斷道:“别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害羞的模樣。”
夏翊清被許琛手中的動作勾得心癢難耐,幹脆直接吻了上去。許琛一壁深吻,一壁輕揉着他的耳垂。不過片刻,夏翊清就輕|喘了起來。
許琛念着夏翊清的身體,便松開嘴,挪向他的頸間繼續親吻,還說道:“翊哥兒的耳垂也很軟。”
“沒想到……你竟也會這些。”
“我好歹比你年歲大,自然比你懂得早。”
夏翊清摟着許琛慢慢倒在床上:“你若忍不住,不如幹脆做了?”
“我不怕再多等幾年。”許琛掀開薄衾,将夏翊清那松垮的寝衣帶子拽開,露出胸前一片嬌紅的柔滑肌膚。
“可我想……”夏翊清話未說完,便被許琛以吻封住,頓時失了理智亂了思緒。
缱绻片刻,莺聲不停。
----【】----
許琛吻去夏翊清眼角淚花,起身去拿手帕清理。
“擱着讓安成做罷。”夏翊清鼻音濃重,語意倦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