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世子醉酒非禮紹合公主一事,僅一夕之間就傳遍皇宮和京城,成了宮人與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熱議,衆人紛紛驚詫氣憤不已,對世子的所作所為厭棄至極,畢竟紹合公主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仁善可親,從不論出生貴賤皆善待之,遂于旁人而言,膽敢欺辱公主便是大罪,更可甚的是世子與公主乃是皇室宗親,他這般龌龊的心思及行為,是違背道德的□□啊!
劉子召的名聲是徹底臭了,如今滿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對他的唾棄謾罵之聲。
但好在當日公主帶着護衛在側,及時阻止了宣王世子的無禮,才得以保住清白之身,不過皇上可為着這事氣昏了頭。
因為這一幕正巧被皇上撞見,當即震怒,命人将尚未清醒的世子拖下去,杖責三十,把人打了個半死不活,整片後背皆是血淋淋的一片,給他留了一口氣,而後将人逐出皇宮。
然後不到一個時辰,宣王便急匆匆的入宮,親自請罪,皇上卻拒而不見,宣王隻得苦苦守在禦書房外一整夜。
百姓們對此事唏噓不已,若非劉子召是宣王嫡子,恐怕現下早已人頭落地命不保夕,宣王自然也明白這層道理,所以即便皇上幾日不肯見他,他也隻能受着。
發生如此荒唐之事,最過高興的便是尚留在宮中的劉子平和劉子真,一個是明目張膽的歡喜,一個是默不作聲的高興。劉子召往日沒少欺壓二人,都以為他入宮是闆上釘釘的事,誰能料到會有今日?而這入宮的人選,如今隻能從餘下的兩個庶子中挑,少了個極具競争力的對手,二人自然是高興的。
另一邊安襄宮内,紹合公主郁郁寡歡了數日,懿成帝怕愛女整日以淚洗面,便每日都抽出幾個時辰來安襄宮伴她用膳。
劉棹歌飯後端着茶盞,微垂眼睑,悠悠歎息道:“父皇,此事阿钰亦有過錯,隻顧及到了兄妹之情,忘卻了男女有别,不應共處一室。”
懿成帝聞言,撂下玉箸,蹙眉哼道:“阿钰何錯之有?他在你宮中喝得爛醉,好心給他送去醒酒湯,那孽畜竟借着酒膽侮辱于你,簡直目無王法,便是死個千百次都不足惜!”
劉棹歌見狀,趕忙放下茶盞,柔聲安慰道:“父皇莫動氣,阿钰隻要不回想那日的情景,便能放下心結,再者,子召哥哥是皇叔最疼愛的兒子,又是世子,聽聞皇叔為着此事在禦書房外跪了三日父皇都不肯相見,阿钰也不想皇叔這般為難。”
反被劉棹歌開解的懿成帝沉吟片刻,才擡眼重重歎口氣:“朕的阿钰這般純善,處處為他人着想,朕既是欣慰,又是憂慮,若有一日朕不在了,誰人還能護着你?”
沒有了,再沒有了。
劉棹歌垂下眼眸,手指緊了緊,她莞爾一笑:“父皇自然是長命百歲,阿钰會一直陪伴着父皇,不需要他人相護,說不定日後,阿钰還能保護父皇呢。”
懿成帝聞言一展愁眉,郎聲笑了起來:“朕可要拭目以待,等着看阿钰要如何保護朕。”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劉棹歌擡手親自為懿成帝續上茶水。
“宣王子嗣入宮一事,阿钰挑選的如何?朕看你同那劉子平相處甚歡,聽聞他還會講話本故事,朕讓他入宮伴着你如何?”懿成帝放下碗筷,揮手讓宮人将膳食撤下,說起了正事。
劉棹歌卻面露難色,有絲欲言又止的意味。
“阿钰但說無妨,朕自是以你為重。”
“不瞞父皇……阿钰雖然很喜歡子平哥哥,但如今一看到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劉棹歌微微皺眉,低聲道:“阿钰知道此事與子平哥哥無關,隻怪我心緒紊亂,雜念太多。若父皇喜歡子平哥哥,阿钰定早日克服心魔,與子平哥哥和平相處。”
懿成帝聞言,頓時明白是那日發生的事情給劉棹歌埋下了心理陰影,所以連帶着看劉子平都不自在了,懿成帝自然滿心滿眼的是對愛女的心疼和憐惜。
“此事怎能怪阿钰,既然如此,便讓那劉子真入宮,平日裡數他最老實,不言不語也從不惹亂子,倒是省心不少。”
懿成帝對這三人都談不上喜歡,之前因為劉子召送的《神駿圖》對他生了些好感,随即就出了公主落水生病一事,那點好感所剩無幾,後來衆多朝臣上奏支持世子入宮,懿成帝心中又生了動搖,結果可倒好,他竟幹出猥亵公主一事,懿成帝再無法容忍。
至于劉子平和劉子真,懿成帝回想起來,對二人的面容都有些憶不起來,通通是從下人處得知兩人與公主相處的如何。
劉棹歌抿一口茶水,盈盈笑道:“阿钰都聽父皇的安排,子真哥哥确實不錯,雖然話少些,但對阿钰亦是上心的。”
懿成帝聽聞便放下心來,當即讓潘德福去拿玉軸绫錦,要在安襄宮拟聖旨定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