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讓燕睛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姜輝看到了,忙問:“這是傷了腳踝?”
劉盈輕輕點頭,爾後故作堅強道:“不打緊,隻是疼了些,尚還能走。”
姜熠低頭一嗤,看向她傷的那隻腳,又擡眸看她。
她那隻腳是騎馬前就崴住的,可她卻說是因紅馬發癫才崴的。
劉盈對上他揶揄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樣子。
好在姜熠還沒昏頭,沒有出言道破。
姜阙聽了眉頭一皺:“既然腳受傷了,公主便不要再四處走動,你放心,孤會幫你讨個公道,揪出那個給紅馬灌酒的惡毒之人!”
他剜向秦淑華。
秦淑華又換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殿下若疑心妾身,盡管去查便是,隻是待到殿下查清,非是妾身所為,定要給妾身一個說法!”
劉盈和姜熠同時暗嗤,她秦淑華敢明目張膽牽馬給劉盈,自是早就将一切安排妥當。
不用姜阙去查,他們都能猜到結果,定是跟秦淑華撇清了所有幹系。
正巧姜秋敏也沉着一張臉過來。
劉盈眸子一轉,柔聲幫秦淑華求情:“太子,劉盈相信此事定非太子妃有意……”
秦淑華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心道這賤人又想以退為進不成?!
她心裡琢磨着要如何破她這招。
然而劉盈接下來的話,卻叫她始料未及。
劉盈道:“太子莫要跟太子妃動氣,免得傷了太子妃的胎氣。”
“你說什麼?!”姜阙瞪直兩隻眼。
秦淑華整個身子一僵,驚駭如蟲蟻,頃刻間密密麻麻爬滿全身。
本在看戲的姜秋敏也是一愣,随即冷哼一聲,心想諸葛平雲走得早了,錯過一場好戲!
姜熠和趙橫等人也一怔,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
姜輝驚訝出聲,率先打破沉寂:“二嫂……有身孕了?”
劉盈故作訝異:“怎的你們還不知曉此事?”
姜阙臉色有些難看:“你從何處聽來的這事,不要亂說!”
劉盈委屈:“我自小懂些醫理,方才碰到太子妃手腕時,不小心摸到喜脈,我還以為太子是知道的……”
秦淑華整張臉僵得剛厲害,不知作何表情。
她努力平複心中的波濤,試着尋找說辭:“殿下,不是這樣的,妾身……”
“住口!”姜阙動了真怒,“你這賤婦!來人,傳杜太醫!”
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已有多年沒碰過秦淑華,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從哪兒來的?
衆人皆驚呆了眼,聰明人很快察覺不對,若是喜事,姜阙斷不會這個态度。
就算姜阙再不待見秦淑華,也不會對她腹中的孩兒怎樣,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
除非,姜熠和趙橫相觑一眼,皆猜測秦淑華肚子的孩子不是姜阙的。
劉盈是真的有些吃驚,她提出此事隻是想讓姜秋敏聽到,繼而傳到諸葛平雲耳中。
攪亂太子當朝局面,對姜熠來說,估計也不好受。
劉盈想,他一直以姜阙和姜秋文為繼承皇位眼中釘,沒把姜秋敏放在眼裡,她甫一得勢,他不得不亂陣腳。
哪知姜阙和秦淑華之間比她想得還要複雜。
難道姜阙真的信守承諾,沒有碰秦淑華一下?
諸葛平雲看起來是個聰明人,姜阙能得她信任,靠的該不隻是花言巧語。
一時間,因秦淑華這事,衆人都忘了紅馬一事,忘了劉盈因此受傷。
沒人再去管紅馬,當姜阙命人撤掉筵席,衆人紛紛告别離去時,他們小聲嘀咕的也都是秦淑華。
比起一個外邦的公主來說,自家太子妃的事情可要精彩太多。
賽馬之事也不提了,姜秋敏一走,女眷中想騎馬的人也洩了氣。
公主都不比了,說明事情很嚴重,她們也不再湊熱鬧。
隻是看人群中,跟在公主身後離去的驸馬爺齊志遠,怎麼佝偻個背,一副喪氣樣。
衆人一哄而散,都不留戀此地,沒人管劉盈,姜阙已攜秦淑華回了東宮,俨然是不想将結果宣揚出去。
劉盈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默默離去。
姜熠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趙橫想邀他到府上一叙,說有話要說,被他拒了。
他同他說還有要事,趙橫沒懷疑那麼多,他這個表弟向來主意多,不知又想到什麼事情要去辦也不足為奇,于是,他也沒多問,便道别離去。
姜熠還記得紅馬的事,盡管知道秦淑華做了手腳,不會留下痕迹,但他還是命莫點查了一圈。
莫點回來禀報,說今早在馬廄,有人看到魏芊芊身邊的丫鬟靠近紅馬,手裡似乎就拿着一個酒罐。
“魏芊芊?”姜熠哂笑,“這丫頭幾次三番被秦淑華推出來當擋箭牌,還不知長記性。”
莫點也笑道:“估計非但不清楚,還躲着偷樂呢!她還覺得秦淑華幫了她呢,呵,殊不知人家看中的隻是她的傻氣。”
藍畫問:“那這件事……”
姜熠道:“明早宣揚出去。”
“明白!”莫點和藍畫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他們小聲讨論。
“你說,是說‘魏家千金愛而不得,意圖謀害公主千金之軀’好呢,還是說‘震驚!!魏貴妃侄女竟然幹出這等事!’好呢?”
“不,我覺得還是“為追愛四皇子,陰魂不散的魏家千金起早貪黑為馬喝酒”比較好!”
聽到他們激情議論的姜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