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完殘局,趙巧钰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邊打哈欠邊說:“天不早了,你快去睡覺。”
梁淞越冷着臉問:“您剛才為什麼把我趕走?”
“怕你吓到我的客人。”趙巧钰直言道,“你這張臉,跟誰欠了你八百吊一樣,太影響我賺錢。”
梁淞越渾身的氣焰被壓下去幾分,微微蹙眉,聲音委屈:“我隻是……擔心您。”
趙巧钰捂着嘴憋笑,許是太困,刺激的她眼淚都出來了,“你拿我當什麼啊?”
梁淞越不說話,心想,你就揣着明白裝糊塗吧,我還能那你當什麼?
“得了得了。”趙巧钰推他一把,“快去睡覺。”
梁淞越攔住她的去路,壓低聲音問:“如果有天,我變得像剛才那些人一樣,您是不是就能正眼瞧我了?”
趙巧钰皺了皺眉,反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想?還有,我何時沒有正眼瞧你了,難道就因為我對你的态度與旁人有差别?”
“嗯。”梁淞越垂下眼睛,聲音比剛才弱了一些,“您總是很嫌棄我……”
“我……那是因為你做事永遠不痛快,永遠小心翼翼,永遠有後顧之憂。”趙巧钰越說越氣,她恨不得掰着手指頭數出這家夥千百條錯處來,梁淞越這個人太矯情,太敏感,别人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讓他瞎琢磨半天。
梁淞越靜了一會兒,失落地說:“是,您說的都對。”
趙巧钰低罵一聲,她此刻有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屁話,什麼叫“您說的都對”?這不是存心想吵架嗎?
“你有病啊!”趙巧钰罵道。
“嗯。”梁淞越點了下頭,“我胃還疼呢。”
趙巧钰:“……”
梁淞越試探性地往前挪兩下步子,低頭垂眸,用自己的大掌包着趙巧钰的手往他肚子上蹭,兩人面對面站着,這動作又極其暧昧,周身仿佛萦繞着象征愛情的粉紅泡泡。
“可疼可疼了。”梁淞越輕聲說。
任憑趙巧钰再硬的心,遇到這種情況也是一秒破功,強壓着嘴角瘋狂上揚的微笑,佯裝生氣,“你别給我來這套,這時候挺自信,掐準了我是吧?平常怎麼不這樣?”
梁淞越聽見她聲音裡的笑,勾起唇角,嗔怪道:“我哪兒敢啊?”
趙巧钰問:“欸,你今年多大?”
梁淞越答:“二十二。”
趙巧钰“哦”了一聲,按古代年齡,她是比他小兩歲,可按現代年齡,她可真擔得起他一聲姐姐。
“我提醒你一下,你别看我現在潇灑,可周邊全是不确定因素,或許以後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還得賺錢往裡貼補。”趙巧钰的内心開始動搖,有這麼個大帥哥跟自己撒嬌,很難不春心萌動,可偏她不屬于這裡,就算再相愛也是有過程沒結果,難不成要為了一時欲.望,去面對那痛徹心扉的戒斷反應。
明知不會有好結果,還偏要随他的招惹,那豈不是很渣女。
趙巧钰忽然清醒過來,抽回手,一本正經地說:“你以後别這樣了,我也不會再随你這樣做。”
“為什麼?”梁淞越慌了神,“我以後聽話還不成?”
趙巧钰輕聲說:“我供你進京趕考的錢,若真能順利入仕,必定有官員要将女兒嫁給你,到時你衣錦還鄉,也好給你娘一個交代。”
梁淞越問:“那要是我參加不了科舉呢?”
“為什麼參加不了?”趙巧钰反問他,“你又不是被流放,也不是犯罪逃逸,而且科舉又不限制家世,平民中舉的多的是。”
梁淞越搖了搖頭,“是我不願。”
趙巧钰皺着眉說:“你争點氣行不行?”
梁淞越沉默良久,問:“我為什麼不能留下?因為您會離開,您那日說過,您不問我,也要我不要問您,這話您可還記得?”
“什麼‘我我您您’的,聽不懂。”趙巧钰不想在跟他繼續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側身擦肩之際,卻被緊握住手腕。
心煩意亂時,隻聽見梁淞越說:“我又不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