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着玄冥宗的青石階,将戒律堂外的血迹沖刷得一幹二淨,卻沖不散落言清眼底的焦慮。他攥着浸透雨水的衣角,望着沐塵消失的方向發怔,直到腰間的傳訊玉簡突然發燙——掌門顧明記召見。
與此同時,沐塵蜷縮在住處的榻上,霜寒手鍊散發着幽幽藍光,卻難以完全治愈戒鞭留下的傷痕。那些刻着懲戒符文的鞭痕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靈力運轉都伴随着刺骨劇痛。她咬着牙撐起身子,目光投向手腕:"帶我去桃花秘境。"
霜寒手鍊微微震顫,就在空間即将扭曲的刹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小師妹!"落言清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喘息,"我帶了療傷聖藥!"
沐塵動作一頓,秘境入口的光芒悄然消散。她強撐着起身開門,卻被少年不由分說地扶到榻上。落言清的指尖還帶着寒意,卻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将玉瓶中的丹藥送入她口中:"這是宗主特批的九轉續骨丹,能..."
"夠了。"沐塵别過臉,牽動傷口悶哼一聲,"落師兄,你不必如此。"她深知,若此刻進入桃花秘境,以冷泉療傷不過半柱香便能痊愈,可落言清的執着卻打亂了她的計劃。
落言清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金雷靈力順着接觸點緩緩注入:"為什麼不肯讓我幫忙?難道在你眼裡,我連并肩作戰的資格都沒有?"他想起戒律堂前沐塵獨自承受鞭刑的模樣,心口一陣抽痛。
沐塵望着少年通紅的眼眶,喉間發緊。霜寒手鍊在袖中發燙,似在催促她做出決斷。她突然想起桃花秘境中的冷泉,眸光微閃:"宗門...可有冷泉?"
落言清愣了愣:"有是有,天璇峰的幽冥泉,乃是冰系靈脈源頭,寒毒極重,隻有長老級..."
"帶我去。"沐塵掀開薄毯,踉跄着要下床。戒鞭的傷勢雖未傷及根本,卻在體内種下暗疾,若不及時清除,日後修煉必将受阻。她暗自盤算,以自己混沌靈根之軀,或許能承受幽冥泉的寒意,而隻要支開落言清,便能偷偷用霜寒手鍊的力量引導冷泉療傷。
當兩人趕到天璇峰時,夜幕已至。幽冥泉隐匿在百丈冰瀑之後,水面漂浮着細碎冰晶,周遭空氣凝結成霜。落言清正要提醒小心,卻見沐塵徑直踏入泉中。
刺骨寒意瞬間包裹全身,沐塵卻咬着牙運轉玄冰訣。霜寒手鍊在水中泛起藍光,與幽冥泉的靈力産生共鳴。她強忍着皮膚上結出的冰痂,暗中引導冷泉之力沖刷體内的懲戒符文。
"快上來!"落言清見狀大驚,就要躍入泉中。
"别過來!"沐塵猛地轉身,九色光芒在周身流轉,"我...我在嘗試突破!"她後背的傷口在冷泉中裂開,鮮血将水面染成詭異的冰紅色,卻也加速了懲戒符文的消融。
落言清僵在岸邊,看着少女在寒泉中顫抖卻倔強的背影,終于讀懂了她的堅持。月光灑在幽冥泉上,映出沐塵發間未幹的血迹,也映出她腕間若隐若現的霜色符文——那紋路,竟與他在古籍中見過的霜寒帝君印記如出一轍。
而在玄冥宗的另一端,掌門顧明記望着手中的密報,神色凝重。林婉兒陷害同門的證據正安靜地躺在案頭,可更令他在意的,是密報末尾提及的細節——沐塵受刑時,霜華劍與霜寒手鍊産生的異動,竟與三萬年前神魔大戰時,霜寒帝君墨塵的戰鬥特征如出一轍。
"看來,是時候揭開某些塵封的秘密了。"顧明記望向天璇峰的方向,袖中那枚與混亂戒指同源的玉簡,正微微發燙。
幽冥泉蒸騰的寒氣中,沐塵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霜寒手鍊在冷泉的刺激下爆發出璀璨光芒,懲戒符文化作縷縷黑霧消散在空氣中。她拖着濕漉漉的裙擺踏出水面,濕透的長發緊貼脊背,每走一步都在青石上留下帶血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