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已尋到了山腳,聚集的妖獸還未散去,嚎叫聲吵得人頭疼,但當它們一感覺到商玄台和南芥靠近,竟突然一哄而散。
南芥見怪不怪,不知道商玄台是個什麼體質,大小妖獸見了商玄台就像耗子見了貓,逃命一樣撒腿就跑,沒有例外。
妖獸散去,就見陸驚鴻暈倒在封印前,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着實吓人。
“師弟!陸驚鴻!大師兄人找着了!”南芥指着兩人前方喊。
“我看得見,别叫了。”商玄台嘴上不耐煩的說着,已是快走了幾步把人從封印旁拉走,他伸手撥開陸驚鴻的劉海,看見陸驚鴻滿臉的血是從額頭的傷口裡淌出來的,竟是放下了一口氣。
南芥也跟了過來,俯身把昏迷的陸驚鴻半托了起來,商玄台掌中泛起微微金光,他将手貼在陸驚鴻心口之上,好一會兒。
南芥看不出商玄台的表情,就見他不說話,南芥沒忍住開口問:“怎麼樣?”
“南芥,扶他坐好。”商玄台沉聲,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商玄台盤坐在地,兩手立于陸驚鴻胸腔之上,四下平靜無風,一股溫熱的氣息順雙手盤旋向前,漸漸環繞在陸驚鴻周身。南芥隻覺身上一輕,陸驚鴻已經脫開了依着他的姿勢,立坐起來。
他自覺礙事,就起身去一旁查看起了陸驚鴻撞上的結界封印。
不看不打緊,仔細一瞧,南芥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困了他們不知道多少年的封印結界......竟是出現了一條極細的好似一道裂縫似的斷口,延伸數寸,蜿蜒而下。
這條“裂縫”讓人非常不易發現,,隻有貼近了仔細觀察,才能通過封印上不斷流動的符咒文字裡看出一節奇怪的斷層。
上下的咒文是接不上的!
南芥心髒砰砰直跳。他一改往日的沉穩,仿佛久居樊籠的鳥兒突然看見一絲光明與希望。他突然冒了個念頭,然後這念頭以洪水決堤般的速度湧了出來,他要出去!
南芥手中已經不自覺的聚上了周身靈氣,即将觸上封印時,忽聽商玄台一聲低呵:“南芥!住手!”
南芥猛然回神連忙住了手,陸驚鴻倚在一旁樹木枝幹上,身下還墊上了商玄台來時穿着的黑色外袍。他依舊雙目緊閉,臉上的血污看起來還是頗為駭人。
商玄台一手支在身旁樹幹上,五官裡唯一露出的嘴唇在陣法發出的微光與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蒼白。
南芥有些慌亂,自己剛剛沒想碰那封印,手怎麼就不自覺的伸了過去......他下意識的往遠離封印的地方挪了幾步,問商玄台:“師弟......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受了點内傷,像是滾下來的時候撞上了結界,可是......”商玄台走到封印前,斂去周身靈力,修長的手指輕輕貼上金光流轉的封印。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封印産生的奇怪動蕩是怎麼回事?
他轉頭看着南芥:“這封印對靈氣極為敏感,碰一下它便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你剛剛做什麼非要手欠去動這封印。”
“我......我見那封印不對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的就把手伸過去了。”南芥解釋不清自己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不對勁?”
“不知道,師兄你看這裡,這裡一直是這樣嗎?”南芥将那上下錯位的“裂痕”指給了商玄台。
商玄台順着南芥的指的地方仔細看去......應該是在看吧,南芥也不确定商玄台扣着那沒挖眼睛的面具是不是能看得見東西。
商玄台的手指劃向“裂縫”,指尖在此停留許久......
天邊已經輕輕泛白,不消多時,太陽應該就出來了。
與此同時,南芥發現那“裂縫”由下而上開始逐漸淡化消失......新的一天要開始了,所有的一切即将重置。
紅日初升,天光乍現。
陸驚鴻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伸手胡亂抿了抿自己臉上凝結成塊的血污,視線逐漸清晰的陸驚鴻倒抽一口涼氣,他看着自己屁股底下商玄台的外套,心涼了半截。
闖了禍,陸驚鴻正這麼想着,下一秒他直覺自己周身一輕,好像被人掂了起來一樣,緊接着,熟悉的聲音夾雜着風聲在他耳邊響起“離遠點!”
閣主師兄叫自己離遠一點?離哪裡遠一點?還有風聲......哪裡來的風聲?
陸驚鴻不明所以,南芥已經端着陸驚鴻躲出數丈。
眼見那奇怪的裂痕正随着日出消失,商玄台叫南芥拉着陸驚鴻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商玄台不在乎什麼靈力反噬,之前想方設法的解開封印已經被反噬了無數次,不差這一次,商閣主當機立斷不管不顧的要與這封印再拼上一回。
霎時,樹林中濃重的墨色狂風裹挾沙石草木席卷翻騰而起,同烏雲蔽日一般。
陸驚鴻想說什麼,一張嘴便吃了一口沙子,兩人面前塵土飛揚風暴肆虐,南芥見無法繼續行動,隻得倚在一塊巨石之後,擋了些許風沙。
“呸呸呸!二師兄,閣主師兄在幹嘛?”陸驚鴻吐了吐嘴裡的沙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