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來一回,居然收拾出一大堆東西。
“我們是要去露營嗎?”玫瑰後知後覺地問。
“不是,是去山上拍煙花,跨年,淩晨就回。”
“那——”玫瑰拎起自己的小毯子,裹在身上,說:“我隻帶這個就可以了。”
陳慰看了看,也隻扛了他的攝影設備,以及那袋零食。
臨出門,陳慰十點的鬧鐘響了,玫瑰聽見鬧鐘,先他一步蹿出門,站在了走廊上。
“今天晚上就不吃藥了吧,我吃了藥犯困,可是我想看煙花。”
知道她裝可憐,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吃那一大把藥。
但陳慰還是折回去撇出玫瑰要吃的藥,用紙包了裝進藥盒,揣進大衣口袋裡,又用保溫杯接了半杯燙水,才又扛着設備出門。
“走吧。”
他牽起玫瑰的手,說:“帶你去看煙花。”
中心城區嚴禁煙火,但往郊區開幾十公裡,有座小鎮,并不禁煙火,且每年都以元旦節的煙花大會聞名。
小鎮背後依附一座小山,山腰的觀景台是觀賞煙花的最佳位置。
開車去小鎮的路上,車窗升起,玫瑰閑得無聊,嘴巴湊近玻璃,呵出一口暖氣,凝結成白霧,她用指尖劃開,在車窗上畫下一張又一張的笑臉。
畫滿了又擦,擦了又呵,再畫,樂此不疲。
陳慰打開車載音樂,心情愉悅地陪她哼起熟悉的旋律。
他們在小鎮上買了一把焰火,慢慢往山腰爬,等陳慰扛着設備爬到張帆指定的位置,張帆第一個圍上來,說:“卧槽!你什麼時候買的長焦鏡頭?真是你的?還是租的?”
陳慰打掉張帆亂摸亂碰的手,低調地炫耀說:“我女朋友送的,别碰,碰壞了你賠不起。”
張帆不死心,非要打開看實物,實物看到了,張帆啧啧有聲:“我們攝協要是也能整上一台就飛黃騰達了,要不我把社長轉給你?這樣你的就是我們大家的。”
“滾!”
這邊張帆跟陳慰商量着找角度、架設備,另一邊姜雲南拉着玫瑰在篝火邊坐下,往火堆裡添柴棍。
“這樣安全嗎?”
玫瑰把毯子忘在了車裡,沒有帶上山,覺得冷,探出手圍着篝火烤,同時又覺得:“萬一把樹引燃了,就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了。”
姜雲南奇怪地打量着篝火映照下的玫瑰,感覺比以前要憨,憨得可愛,不由得發自内心地問:“果然‘仙女’談戀愛也會變傻嗎?我們現在坐的這塊地方,是平的不能再平的砂石地,連烤火的柴都是我從其他地方撿的。”
張帆将大隊伍留在了觀景台,嫌那裡人多占不上好視野,所以跟姜雲南重新在山上找了塊視野開闊的平地,還給姜雲南生了堆火。
盡是砂石,确實着不起來。
玫瑰不說話,烤暖了手心翻過來烤手背,像是默認了。
姜雲南樂了,開始跟她叙舊,講櫻花大道的事,講陳慰的事,講她和張帆的故事。
玫瑰聽的認真,正聽到精彩處,陳慰就數着時間過來說:“要放煙花了。”
他朝玫瑰伸出手,玫瑰手裡還捏着一根焰火,于是把左手交握出去,陳慰握住她的肘彎往懷裡一帶,他倆的影子在篝火旁疊成一雙。
玫瑰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她擡起頭,陳慰的眼眸裡有光,焰火躍動,還有笑。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與此同時,第一朵玫瑰星雲,在山前盛放。
“新年快樂,小玫瑰。”
“新年快樂,阿慰~”
他們下山的時候,姜雲南在跟張帆鬧别扭。
起因是張帆答應新年的第一張相片要留給姜雲南,姜雲南早就擺好了姿勢在篝火旁等着拍了,哪知道張帆鏡頭一轉,摁下快門,拍到了在焰火中擁吻的兩人,那朵玫瑰星雲,也盛開在照片的一角。
“南南!你不要生氣,我剛才就是手一滑,不小心摁到了快門鍵,後面也給你拍了啊……”
玫瑰扒在車窗邊,看鎮口張帆還在哄姜雲南,扭頭問陳慰:“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
陳慰反身拿到後座的保溫杯,杯蓋上顯示50℃,怕還燙,他先試了一口,才和藥一起遞給玫瑰。
玫瑰皺皺眉頭,先含了藥片,和水一起吞了,還是沒忍住呲了下舌頭,下一秒陳慰剝開水果軟糖遞過來,她低頭咬住,是葡萄味兒。
糖在玫瑰舌尖打了個轉,玫瑰裹在一邊,問:“你是故意的嗎?”
“嗯?”
“故意叫張帆給我們拍照。”
“想什麼呢?”陳慰笑,彈了下她的腦門,說:“是張帆想找我借鏡頭,就自作主張拍了我們的照片,想找我交換,結果就惹到了姜雲南。”
“那你換了嗎?”
“換了啊,拍的又不醜。”
“我看看!”
玫瑰将陳慰的手機扒過來,對着相片放大又縮小,眉眼彎彎地肯定說:“确實不醜——”
“就是姜雲南不開心了。”
“其實也沒有。”
陳慰拉過安全帶給玫瑰系上,摸摸她的額頭說:“剛才張帆拿到鏡頭的時候,我看見姜雲南也笑了。”
“那就好~”
淩晨回古南街道的路上,玫瑰又睡着了。
陳慰輕輕将玫瑰扶到背上,讓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又抄起她的腿彎,背着玫瑰往樓上走。
打開門,路過書寫闆,陳慰停下腳步。
他單手抽開筆帽,懸腕在書寫闆上寫到:
3.一起跨年、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