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疑惑:“皇上知道我要來?”
慶子搖了搖頭:“奴才不知。”
林聽也不細問,皇上的事哪兒能什麼都跟太監說,慶子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他一路跟着慶子進了宮。往裡走,眼瞅着周圍景色陌生,他問:“我們要去哪兒?
慶子解釋道:“聖上今日在後園練箭,奴才帶大人過去。”
林聽揣着手,總覺得心裡冷飕飕地。
等到了後園箭亭,卻不見裴行簡身影,一問才知皇帝剛才就去了舒華池。
舒華池乃是一汩自然形成的溫泉,為裴行簡上朝後所建,隻供皇帝一人。
林聽又跟着到了舒華池。
隻見趙公公一人守在入口處,身後樹木掩映、花色宜人,将通往舒華池的小路擋了個徹底。
趙德海見林大人到,當即側身,讓出小路,說:“林大人,請。”
林聽指着自己:“我一個人去?”
趙德海笑着點頭,催促道:“聖上已等了多時,林大人快進去吧。”
林聽便踱步往前。走了五六步,拐彎便見眼前一片氤氲水汽,朦胧中似有個身影,水池周圍亭台雕琢,檐上刻飛龍騰舞,栩栩如生。
聽見腳步聲,那水池中的人影突然轉過身來,眼底疲懶,淡淡掃他一眼。
林聽心頭一緊,啊這這這——暴君怎麼沒穿上衣啊。腹肌和人魚線就這麼猝不及防展開在他眼前。還有水汽凝結滴在鎖骨上,順着胸膛隐入某個位置。
林聽當即低頭道:“臣還是先出去吧。”
“站住。” 裴行簡叫住他,“轉過來。”
林聽默默轉過身,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去看裴行簡腹肌。
而後就聽水聲流動,幾個呼吸間裴行簡就已經走到了池邊,聲音壓在水霧裡:“找朕何事?”
林聽心說你都知道他要來了還不知道他來什麼事,騙誰呢。
“丞相府的言公子抓到了當初慫恿村民反抗的人,臣特來彙報。”
說着眼角閃過一個東西,林聽忍不住擡頭去看,接過就見裴行簡從水裡起身,蕩起的水珠從胸膛流下。
林聽立馬閉了眼。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水波流動的聲音逐漸靠近,而後停下,片刻,裴行簡出聲:“睜眼。”
林聽眯開一條縫,見對方已穿戴整齊,這才放下心來,跟着人出了舒華池。
一路到了室内,裴行簡突然叫太監:“去,把人帶上來。” 又對趙德海說:“舅舅也該到了吧。”
趙德海道:“老奴這就去太後寝宮催促。”
裴行簡坐下,又讓人搬了椅子來,就在他側旁。
“坐。”
林聽目測了兩人的距離,要是坐過去——他一不小心就可能打到暴君的腿,可要是站着——他也不知道要站多久,能不能把椅子拿遠點。餘光瞥了又瞥,就他這個位置挺好。
裴行簡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然道:“想都别想。”
林聽遂放棄。安靜地坐在了椅子上。
天玄衛先把王先生帶了過來,按照皇帝的要求塞進了屏風裡,半刻鐘後,安定侯終于姗姗來遲。
而此時,裴行簡正看着折子,安定侯進門時連眼神都未給一個。
安定侯謝如海跪在下首等了又等,額角冷汗直冒。今日是太後喊他進宮,他根本沒告訴皇帝,可偏偏不湊巧,趙公公這個老機靈突然帶着皇帝賞賜來慈甯宮,他躲閃不及,兩人就這麼撞上了。
本來他作為國舅進宮看妹妹無可厚非,可偏偏少了禮數,此事可大可小,也不知聖上會不會突然發難。看樣子,聖上的頭疾應該是沒有發作。心裡便先送了一口氣。
裴行簡看完了手裡的折子才看向安定侯,說道:“起來吧。”
安定侯恭敬起身:“謝皇上,” 又立馬解釋道:“太後大早上傳信說生了重病,臣一時心急如焚趕着見妹妹這才忘了禮數,還請皇上治罪。”
裴行簡放下折子,語氣平淡:“舅舅是着急見妹妹才忘了給朕說,倒也可以諒解,如今舅舅見了朕,也算是全了禮數。”
安定侯放下心來,看來皇帝是沒準備處罰他。
兩人又說了些關心的話,最後安定侯離開。
人一離開,天玄衛就将王先生帶了出來。
裴行簡問:“如何?”
王先生此時已經吓得話都說不利索:“是是是他。” 心裡無盡懊悔,他當初就不應該貪那點便宜,這怎麼就招惹上侯爺了。
可此時後悔也晚了,裴行簡揮手将其關進大牢。
等人走了,又問林聽:“你怎麼看?”
林聽咽了咽。他怎麼看,他豎着看。
他也沒想到啊,這背後大Boss竟然就是安定侯,巡城營的首領,他們不是一家的嘛,幹嘛背後捅刀子。
而且當初巡城營和村民起沖突那事兒……林聽不敢想了,卻想越心驚。
他喃喃道:“所以,王先生說的那人,就是安定侯?”
“可是——” 他腰腹一緊,低頭,就見裴行簡一手勾着他腰帶上面挂着的玉佩,享受地聞着他身上的異香,根本沒聽他說話。
似察覺到他目光,眼眸眯成狹長的一條縫,說:“朕突然後悔了,把你放在偏殿太遠,不如就在我正殿支一個屏風,把你腳上鎖上一隻金鍊,就讓你每日睡在我旁邊如何?”
林聽:??????
靠,變态啊~~~